摘要:她回国那天,码头风大,箱子刚落地,哥哥递来的不是热茶,是账本。
“退婚=破产+社死”这条公式,民国三十年就写好了。
林思允用一支钢笔把公式戳出一个洞,血溅当场,才换来一条活路。
她回国那天,码头风大,箱子刚落地,哥哥递来的不是热茶,是账本。
三十万欠债,数字像一排牙齿,咬住她脖子。
哥哥说还不上就拿婚事抵债,语气像在当铺押一只镯子。
乔世俊出场自带滤镜,西装口袋插着康乃馨,开口就是“医院我包了”。
女人听见“医院”先心软,听见“我包了”才清醒——原来诊所是嫁妆,不是礼物。
婚前一周,她撞见他把女学生按在车里,车窗起雾,他回头冲她笑,像展示新到货品。
那一刻她明白,所谓金屋藏娇,娇是她,藏也是她。
退婚信她写得极短:手术刀不割自己的肉,我割。
乔家撤资,银行抽贷,哥哥当众甩她耳光,声音清脆得像拍掉一只蚊子。
上海滩的夜色是铁板,她四处敲门,每敲一次就被烫一次。
董次长把办公室门锁上,说“贷款可以,先贷你”。
钢笔扎进他肩膀时,她听见皮肉噗嗤一声,像戳破霉变的橘子。
血溅到她袖口,她第一反应是洗,怕带血回去吓坏小侄女。
小弋才十四,已被许给心脏病少爷,哥哥说“冲喜,死也值”。
女孩在马路上被拖行,膝盖磨出血,路人拍照,底片比同情心先售罄。
秀秀的死讯传来时,林思允正在写医院计划书。
一条人命在曾大仑嘴里值一句“亲一口不就完了”,连价码都懒得标。
她带着钢笔去警局,接待的巡捕打着哈欠说“丫头而已,立什么案”。
走投无路的人最容易遇见同类。
陈敖就是这时候出现的,没穿白袍,却像把手术刀,直接划开死结。
他领她穿过三条弄堂,敲开沈夫人的门,门里飘出药香,不是鸦片,是阿司匹林。
沈夫人早年守寡,靠纺织厂养大三个孩子,最懂“现金比男人可靠”。
她听完林思允的计划,只问一句“你能让几个女人不死?”
数字报出来,沈夫人把房契拍在桌上:“押了,干。”
医院开张那天,剪彩没有红绸,只有一条旧床单,绣着林母扔掉的“囍”字。
她把它剪成绷带,第一条裹在小弋磨破的膝盖上。
哥哥堵在门口骂晦气,她递给他一张账单:三十万,一分不少,利息用耳光抵。
后来有人问她成功的秘诀,她抬手展示那支钢笔,笔尖缺了口,像锯齿。
“先割自己,再割世界。”
夜色再次降临,医院灯亮,产妇的叫声像新生,也像控诉。
她站在走廊尽头,听见婴儿啼哭,忽然想起姆妈死时没来得及哭的那一声。
现在补上了。
来源:认真的蛋糕id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