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封四带着马子冲进牛庙村那天，我正蹲在村口剥玉米，一抬头，黑压压的马蹄子踏得尘土飞扬，心里咯噔一下：完了，这疯子真敢屠村。

封四带着马子冲进牛庙村那天，我正蹲在村口剥玉米，一抬头，黑压压的马蹄子踏得尘土飞扬，心里咯噔一下：完了，这疯子真敢屠村。

宁绣绣比谁都先反应过来，她扔下篮子就往宁可金家跑，边跑边喊“马子来了”。

宁可金抄起锄头就冲出来，嗓子都喊劈了：“老少爷们，往地窖钻！

”老伯把吃奶的娃塞进媳妇怀里，自己堵在窖口，苏苏把嫂子按进柴垛，银子死死拽着绣绣袖子，铁头蹲在墙根数马子人数，眼睛亮得吓人。

封二蹲在自家门槛上，手里攥着亲弟弟给的烟袋锅子，烟丝撒了一地。

封四隔着人群喊他：“哥，你让开，我带你过好日子。

”封二把烟袋锅子往地窖里一扔，哑着嗓子骂：“滚，老子没你这弟弟。

”

最离谱的是宁学祥。

这老抠门平时连借个锄头都要记账，那天却第一个爬上城墙，手里攥着块青砖。

封四刚把马子引到墙根，宁学祥一砖头砸下去，封四的枪掉在地上，马子立刻调转马头。

老宁摔下来时胳膊断了，还咧着嘴笑：“老子今天不欠村里人了。

”

封四死的时候，马子正围着大脚转圈。

他举枪想拉人垫背，结果马子嫌他碍事，一枪崩了他。

尸体倒在烂泥里，眼睛还瞪着村口那棵老槐树——小时候他和封二在那树下偷过宁学祥的梨。

后来清点人数，全村只少了封四。

老伯说地窖里挤了三十多号人，连个咳嗽声都没有。

铁头数完马子，发现他们其实就二十来个，真要硬拼，村里未必输。

但没人想赌命，大家只想活着。

封四以为屠村能解恨，结果连亲哥都不要他。

宁学祥以为这辈子都欠着全村，最后一块砖把债还清了。

人性这玩意儿，有时候比马子的枪还准，专往最软的地方打。

来源：竹间听翠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