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陈豪舞的那条龙,不是纸扎竹骨的老龙,龙头上密密麻麻嵌着LED灯珠,一颗颗闪着冷光,像活物的眼睛。每闪一次,颜色一变,显示的不是节日祝福,是“仁心堂”药油在全港药店的实时销量。红光涨,绿光跌,龙眼一眨,股价一跳。这哪是舞龙?是把百年民俗,变成一场露天的资本秀。龙
《侠医》里那场大坑舞火龙,看着是传统节庆,锣鼓喧天,火光冲天,可镜头一拉近,味儿就变了。
陈豪舞的那条龙,不是纸扎竹骨的老龙,龙头上密密麻麻嵌着LED灯珠,一颗颗闪着冷光,像活物的眼睛。每闪一次,颜色一变,显示的不是节日祝福,是“仁心堂”药油在全港药店的实时销量。红光涨,绿光跌,龙眼一眨,股价一跳。这哪是舞龙?是把百年民俗,变成一场露天的资本秀。龙身一摆,不是祈福,是在报业绩。那火,烧的不是邪祟,是消费者的注意力。
刘佩玥演的沈绮婷,穿一身红裙,在龙珠前后穿梭,手不时拂过龙鳞,动作轻巧,像在抚摸情人。可那手势,熟得很——指尖微曲,手腕轻抖,正是股票交易厅里操盘手下指令的惯用动作。她不是来助兴的,是来“控盘”的。她笑着,跳着,可眼睛一直盯着龙头的光色变化。龙舞得越猛,人群越狂,药油的销量就越冲。她不是舞者,是数据导览员,用身体把冷冰冰的市场曲线,演成一场看得见的狂欢。她让迷信变成了消费,让祈福变成了下单。
更狠的是邓世铿。他不满足于卖药,他要人“自愿”为他卖命。他在火龙点的灯油里,掺了东西——不是毒,是让人轻微迷幻的草药粉。火一点,烟一散,围观的人吸进去,头微微晕,心莫名热,看那条龙,就觉得格外震撼,格外神圣。他们不由自主跟着喊,跟着拍手,甚至有人掏出手机,直播、转发、打赏。他们以为自己在参与传统,其实是在当免费的广告演员。他们的情绪,他们的狂热,全被那点烟雾点燃,再被镜头录下,传上网,变成新一轮的流量燃料。他不花钱请网红,他让整条街的人都成了他的宣传队。
而最让人心头发凉的,是镜头突然切到一间暗室。没有鼓乐,没有火光,只有一排排培养皿,里面黏糊糊的菌群在蠕动,分解着某种深褐色的物质。那不是普通细菌,是特制的酶菌,专门用来吞噬中药残渣。而皿底压着的,是几张被踩过、烧过、撕过的老药方——“君臣佐使”的配比,“九蒸九晒”的工艺,“辨证施治”的手札。这些曾被奉为圭臬的东西,现在成了实验里的养料,被一点点吃掉,消化,转化成“新配方”的数据。传统不是被遗忘,是被解构,被榨干,最后变成资本链条上的一环。
江欣燕演的凌为民母亲,站在远处看着舞龙,没靠近。火光映在她脸上,忽明忽暗。她看着那条闪着数据的龙,看着人群迷醉的脸,看着沈绮婷在龙珠间轻盈地舞动,忽然转身走了。她不去凑热闹,也不骂。她只是回到药铺,把最后一瓶祖传的“回阳救逆油”放进柜子深处,上了锁。
《侠医》拍到这儿,已经不是讲医术传承了。它在说,有些东西,毁掉它的,不是外敌,不是时间,是它自己被“利用”的价值。舞龙本是驱疫祈福,现在成了带货现场;中医本是救人济世,现在成了营销话术;女人的身体,街坊的热情,老祖宗的智慧,全被编进一场盛大的表演里,变成可计算、可操控、可收割的资源。那条火龙舞得再高,也飞不出资本的笼子。而真正能治的“病”,没人想治了。
来源:星河倾城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