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是温轻舟留给世子的遗书,递到了陆绎手中。纸张微泛黄,笔锋收敛,乍一看,似明朝文人字韵。但认真瞥去,某两字险些写成朝鲜的写法,若有若无。内容没有太多修辞,直白,三王子之死与她命数有关,她想平息两国矛盾,拿自己当祭品换太平——真是匪夷所思。今夏有些疑惑,这温轻舟跳
信,是温轻舟留给世子的遗书,递到了陆绎手中。纸张微泛黄,笔锋收敛,乍一看,似明朝文人字韵。但认真瞥去,某两字险些写成朝鲜的写法,若有若无。内容没有太多修辞,直白,三王子之死与她命数有关,她想平息两国矛盾,拿自己当祭品换太平——真是匪夷所思。今夏有些疑惑,这温轻舟跳出来,是自己认罪还是替别人?谁能让一个大活人甘心坐实死局?这里面有什么阴谋?
外头杀机正浓,一桩桩命案搅得人心惶惶。查案的时间被压得很紧,每天死人,没谁有空仔细核查细枝末节。郡主突然的哭声夹杂着怒气划破夜色,把什么都点明了。她说我们千里带着黄金玉器和诚意,只想结盟,莫名其妙死了三个人,却要背“被大明毒死”的黑锅?她那么怕,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她?
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。朝鲜人团团围住,眼里都是要跟大明拼命的决绝。金不换开口说话,嗓音竟有些发颤,见识多了也不是铁人。郡主说起那些诡异的刑具——牵机药、虿盆刑、雨浇梅花,都是地狱般的折磨。听得今夏也拉下脸。什么叫“雨浇梅花”?这词一出,谁还敢保证下一刻不会有人死?那些士兵拔刀在手,有人叫着杀回朝鲜,有的嚷嚷为王子陪葬。全场肆虐的愤怒,压根儿不是讲道理的时候。
陆绎静静站着,他白衣无纹,没有半句多余解释。明明现场混乱,他一句“不必争,只问真相”,立刻引人注目。旁人杀气腾腾,他反倒像个看热闹的书生。没人再叫嚷,他就是平静。忽然,陆绎一把拽过郡主,折扇横抵脖颈,动作快得看不真切。四周剑拔弩张,气氛差点炸裂。可陆绎声音平静,说此事蹊跷,有人在使坏,故意栽赃破坏两国和亲。他的话有理,可动作又太狠。将军一时说不清,也不好下令。
郡主眼泪根本止不住,明知道不该信他,可还有点动摇。其实她内心并非单纯傻里傻气。陆绎借机拉开双方距离,说“赌一把”,若两国真的互相仇杀,不就是别人想要的了吗?他说得再真,也没人信这世界全无诡谲。可就这么一番僵持,将军投鼠忌器,厉喝声里终是让士兵收了刀。陆绎道了声谢,客气得让人生厌。他底气越强,看着越像胆大的。
今夏觉得这世上没脸皮厚还能稳住局面的,没几个,陆绎就是。
将军同意只要不动郡主性命,就让几人查验世子死因。众人鱼贯进王帐。里面很安静,不像失了主人的地方倒像某种仪式结束。今夏配合金不换,绕着帐篷内外走了一圈。现场没有打斗痕迹,细节严丝合缝,像提前布置好舞台。
郡主止住哭意,说,案发那会儿正好入夜,世子独坐帐内,外围士兵层层把守。帐前十步一人,无人外入,夜里风大也没有鸟叫。没有乐器声音。今夏听出其中蹊跷。她淡淡扫过一眼,看不出此间几分真实几分伪饰。郡主却继续说,从未有过人进出,士兵可以作证,他们一夜未合眼。
说起假设由动物杀人,连今夏自己听了都觉得离谱。帐内湿漉漉的宣纸层层叠叠,全用来捂住世子口鼻,像极了传说中的宫刑雨浇梅花。但明明没有活物进出。宣纸的处理手法和摆放极有章法。郡主一度起疑,是不是有什么奇技淫巧,但所有线头都断了。
世子尸体仰躺椅上,口鼻宣纸还滴着水,双手双脚被固定住。今夏上前细查,除了被宣纸糊住,没有明显外伤。尸体有种释然的表情,没有挣扎。手臂比平常柔滑,她用指尖轻触,心里突然闪现一个大到近乎荒谬的想法。
雨浇梅花,这种死法冷酷,手段老练,多出自东厂暗室。不求快速,而求让人生不如死。今夏记得书里说,这刑罚要用特殊的宣纸加糖粉,让人窒息,外表无伤。可眼下,桌上就放着糖罐,里面蚂蚁成线。谁能保证糖粉不是杀人凶器?还是说——糖是用来引走现场蚂蚁,破坏案发痕迹?
此刻没人敢出声。空气流动卡住,窗外虫鸣好像唱丧曲。今夏捏着尸体微凉的手指,忍不住在心里窃问一句,难道世子其实是自杀?有人想嫁祸大明?又或许是,温轻舟递上的那封信根本就是障眼法,还有第三只手在背后搅局?
再想下去,头都疼。她甚至觉得,这背后之人太会操纵人心和局势。谁信大明不会用毒?谁信朝鲜来华真的只是修好?案子谜团一层覆一层。现场在告诉所有人,没有原因的杀戮,其实全是利益作祟。
查无可查的时候,今夏站在帐门边,看着远处的篝火。她心里起了个主意,既然案子如此复杂,不如退后一步,从旁人情绪入手。让水更浑,鱼也更容易看清。可查案这条路,不论多聪明的人都得绕路走弯,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转向?
陆绎仿佛看透一切。白衣飘飘,他一句,我只是个路人,可偏偏众人全都信了。他劫持郡主,偏又能赢得对方让步。是他运气好,还是这世道早就乱到极致?
朝鲜使团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,怕死,却更怕回去交不了差。咬着牙硬扛,说再死一个就全部拼命,其实多少有点自欺。人死了,仇恨成倍膨胀,这局谁都没法脱身。有人不过是想借尸还魂,有人只想全身而退。这种话,不敢往明面上讲,史册也记不下来吧?
金不换一脸悔色,觉得自己这次实力不济。查了这么多年案子,这回竟被陌生手法绕得团团转。他很想当场参透所有细节,又生怕只是自己困在认知里,被人牵着鼻子走。案情太密实,好像谁都在说谎,又没个破口。
郡主脸上是恨,可她眼里其实全是无助。权贵之女,很多时候不过舞台最中心的木偶。她哭着说,如果真想查真相,她愿意配合。可谁能配合?谁都可能下一个死。
案发时间点、现场布置、尸体细节、外围气氛,都拼成一副血色棋盘。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始终没露面。每次剥开一个谜底,又露出一个新的谜团。
陆绎站在外墙处,像冷眼旁观的局外人,其实每一条线索比谁都摸得更细。他到底在等什么?温轻舟信上真实还是虚假?案子会不会再翻个跟头?说到底,真相这回事,永远都没想象中简单。
有些人表面愤怒,其实并不想打仗;也有人面上顺从,实际手持杀机。权力、荣誉、生死、信仰在这里交错拉锯。今夏一时犹豫,不敢再轻易判断谁是自己人。
案情乱如麻,活人死人心思各异。细节零星洒落,各有各的破绽。再看这些人真真假假,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?谁又是这局棋里最唾手可得的棋子?
世子之死,也许根本不是终点。被放大的恐惧、焦躁,浓缩进每一处细节。稍不留神,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离开的人。
所以说,有时候明查暗访未必真有用,不如换个角度:所有人都在演戏,谁演得更真?
在这样缠绕的时局,谁能真的全身而退?陆绎、今夏、温轻舟,这些名字,被案卷记住还是被历史忘记,其实也许无关紧要。
暂且走到这里,案子兜兜转转,迷雾还没散去。该动手还是该蛰伏,谁都没个准数。局里和局外的人,谁也无法独善其身。
这世上的真相,总有被遮蔽的一面。
每个人,都是故事里的谜团。
来源:彼岸花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