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眼泪糊了我一脸，睫毛膏可能都晕成了熊猫眼，但我根本顾不上。手里的咖啡杯砸在地板上，褐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，像我此刻稀巴烂的心情。我，白薇，活了二十六年，从来没想过这种古早八点档的烂剧情会砸在我头上。

我最信任的世界，

在一瞬间彻底崩塌。

1

眼泪糊了我一脸，睫毛膏可能都晕成了熊猫眼，但我根本顾不上。手里的咖啡杯砸在地板上，褐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，像我此刻稀巴烂的心情。我，白薇，活了二十六年，从来没想过这种古早八点档的烂剧情会砸在我头上。

电话那头是我的发小，也是我最好的闺蜜，林晓晓的母亲，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启齿的羞愧：“薇薇啊……阿姨对不起你，没教好女儿……晓晓她……她跟曹瑾他……在一起好像有段时间了……我今天收拾屋子才看到她那本旧日记……我这心里……造孽啊……”

我的耳朵嗡嗡作响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，然后扔进了绞肉机。“阿姨……您……您说什么？谁和谁？曹瑾？我那个曹瑾？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几乎是气音。

“就是他……薇薇，你……你还好吗？阿姨真是没脸见你了……”

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。世界安静得可怕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。曹瑾，我相爱六年、即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。林晓晓，我从穿开裆裤就认识、分享所有秘密、比我亲姐妹还亲的闺蜜。他们两个？搞在一起了？还是小三？多久了？

我猛地挂掉电话，浑身发抖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冲进洗手间，对着马桶干呕，什么也吐不出来，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拼命流。我想起昨天曹瑾还抱着我说，看中了市中心一套公寓做婚房，环境特别好。想起上周林晓晓还挽着我的手，兴奋地帮我挑选婚纱的样式，说一定要做我最美的伴娘。骗子！都是骗子！他们怎么可以！怎么可以这样对我！

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，直到双腿麻木。我挣扎着爬起来，洗了把冷水脸，看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、眼睛肿得像核桃的女人。白薇，你就这点出息？为了一对狗男女哭死哭活？我深吸一口气，抓起手机和车钥匙，冲出了门。我要去一个地方，曹瑾说过今天下午要去新房子那边量尺寸，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。好啊，我倒要看看，是什么惊喜。

2

我把车开到那栋高级公寓楼下，刹车踩得吱呀一声响。仰头望去，曹瑾说的那一层，阳台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。我的心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。我冲进电梯，手指颤抖地按了楼层键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我等下该说什么？破口大骂？还是直接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耳光？

电梯门“叮”一声打开。走廊很安静，铺着柔软的地毯。我走到那扇门前，门牌号没错。我甚至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音乐声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轻音乐，曹瑾还说这以后要作为我们婚礼进场曲。讽刺，太讽刺了。

我没有敲门。我的钥匙链上，有曹瑾之前硬塞给我的一把这里的大门钥匙，他说：“女主人怎么能没有钥匙。”我当时还笑他肉麻。现在想想，真是恶心透顶。

我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锁孔，转动。门开了一条缝。里面的音乐声更清晰了，还夹杂着女人咯咯的笑声，娇媚得让我反胃。那是林晓晓的声音，烧成灰我都认得。

我推开门。

玄关处散落着一双精致的女士高跟鞋，和一双熟悉的男士皮鞋。客厅没人。声音是从主卧传来的。我光着脚，像猫一样踩在地板上，一步一步挪过去。主卧的门虚掩着。

“哎呀，你轻点……别留下印子，到时候被白薇看到怎么办？”林晓晓撒娇的声音黏腻腻的。

“看到又怎么样？她那么蠢，好骗得很。”曹瑾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轻佻和满不在乎，“再说，她哪有你有趣，放不开得很，整天就知道忙她那个破工作室。还是我的晓晓好……”

“哼，那你什么时候跟她摊牌？我可不想一直躲躲藏藏的。这房子我真喜欢，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吧？”

“快了快了，等我把她手里那个设计项目的尾款拿到手，那笔钱不少呢。到时候找个理由跟她吵一架，顺势分手就行了。放心，宝贝，这房子以后女主人肯定是你。”

我站在门外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，手脚冰凉。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，把我扎得千疮百孔。原来如此。不是为了感情，是为了钱？为了我没日没夜加班熬出来的项目尾款？还嫌我无趣？林晓晓好？哈哈哈……我真想放声大笑，笑我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！

我再也忍不住，猛地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
房间里，那对狗男女正衣衫不整地滚在我未来婚房的大床上，窗帘半开着，光线暧昧。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，两人都吓了一大跳，动作瞬间僵住，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。

“白……白薇？！”曹瑾最先反应过来，猛地从林晓晓身上弹开，手忙脚乱地抓被子想遮住自己，脸色煞白，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

林晓晓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，抓起枕头挡在胸前，缩到曹瑾身后，眼神躲闪，不敢看我。

我站在门口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但奇怪的是，我反而异常冷静了。刚才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变成了冰冷的愤怒和滔天的恶心。我甚至勾了勾嘴角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。

“我怎么来了？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带着冰碴子，“我不来，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？怎么能听到你们那么‘精彩’的计划？”

我往前走了一步，视线扫过房间里崭新的家具，最后落在那对缩在一起的狗男女身上。“用我的钱，买我们的婚房，养你的小三？曹瑾，你算计得可真精啊。还有你，林晓晓，我的好闺蜜，抢男人抢到我头上来了？还联合起来算计我的钱？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！”

3

曹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试图狡辩：“薇薇，你听我解释…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是晓晓她，是她先勾引我的！我只是一时糊涂……”

“曹瑾！”林晓晓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，猛地推了他一把，“你混蛋！当初是谁说白薇像个木头美人，毫无情趣，说最爱我的热情主动？现在出了事你就全推到我头上？！”

“你闭嘴！”曹瑾恼羞成怒地吼了她一句，又转向我，语气软了下来，带着惯用的欺骗性温柔，“薇薇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我就是鬼迷心窍了。我爱的是你，你原谅我这一次，好不好？我保证立刻跟她断绝关系！我们好好过日子，这房子还是我们的婚房……”

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迷恋不已的俊脸，此刻只觉得无比虚伪和肮脏。到了这个时候，他还在演，还在试图用最低劣的谎言稳住我，为了那笔还没到手的钱。

“婚房？”我嗤笑一声，环视这个精心装修的房间，“用我的血汗钱买的婚房，藏着你和她的龌龊事？曹瑾，你不嫌恶心，我嫌脏。”

我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林晓晓：“还有你，林晓晓。从小到大，我有什么好东西没跟你分享？我爸妈对你多好，几乎把你当第二个女儿！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？抢我的男人，还帮着算计我的钱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？”

林晓晓被我骂得抬不起头，但很快又抬起头，眼里闪过一丝破罐破摔的怨恨：“白薇，你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？是，你是对我好，但你知不知道那种施舍般的好让我有多难受？你漂亮，你家境好，你事业顺利，曹瑾一开始爱的也是你！我就像你的陪衬！我受够了！我就是要抢走你的东西，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！”

我简直被她的强盗逻辑惊呆了。我真心实意的付出，在她眼里竟然是施舍？我的成功，成了她嫉妒和伤害我的理由？

“痛苦？”我冷冷地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看着你们这对渣男贱女，我现在只觉得庆幸。庆幸我在结婚前就看穿了你们的真面目，没把我的人生浪费在你们这种垃圾身上。至于痛苦？你们不配。”

我不再看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，转身走到客厅，拿出手机。曹瑾裹着浴袍跟了出来，语气焦急：“薇薇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
“干什么？”我当着他的面，拨通了我公司法务部的电话，同时按下了录音键，“李律师，是我，白薇。麻烦你立刻准备一份律师函，内容是关于曹瑾先生涉嫌窃取并意图侵占我个人项目资金的，证据稍后我会提供给你。另外，帮我联系最好的离婚律师……不，分手财产纠纷律师。”

曹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：“白薇！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？！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……”

“感情？”我打断他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从你爬上林晓晓床的那一刻起，从你们算计我的钱开始，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债务关系了。曹瑾，等着收律师函吧。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，我都会让你吐出来。”

这时，林晓晓也穿好衣服出来了，听到我的话，尖声道：“白薇！你怎么这么恶毒！你想逼死我们吗？”

我收起电话，走到她面前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。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林晓晓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，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。她捂着脸，震惊地瞪着我。

“这一巴掌，是打你忘恩负义，背叛我们二十年的友情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决绝，“从今往后，我白薇和你林晓晓，恩断义绝。再见，就是陌生人。”

说完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，挺直脊背，踩着满地狼藉（刚才进来时碰倒的装饰品）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。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，也彻底关上了我和他们过去的所有联系。

4

坐进车里，刚才强撑出来的所有坚强和冷静瞬间崩塌。我伏在方向盘上，眼泪再次决堤，但这一次，不再是纯粹的心痛，更多的是愤怒、是被背叛的屈辱，以及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。我不能倒下，绝对不能让那对贱人看笑话。

我深吸几口气，擦干眼泪，发动了车子。我没有回家，那个充满了和曹瑾回忆的出租屋现在只会让我窒息。我把车开到了江边，一个人吹了很久的冷风。

手机一直在响，全是曹瑾打来的，后来还有林晓晓的，我直接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。然后，我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“喂？薇薇大小姐，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？又想拉我去喝酒啊？”电话那头是我另一个好友，周悦，性格泼辣直爽，是我大学同学，也是少数几个对曹瑾一直不太感冒的朋友。

“悦悦，”我的声音还有点沙哑，“我……我和曹瑾完了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音量：“什么？！完了？怎么回事？是不是那个王八蛋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欺负你了？你在哪儿？站着别动，我马上过来！”

半小时后，周悦开着她的红色小 Polo 风风火火地赶到江边，手里还提着两罐啤酒。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，什么也没说，递给我一罐啤酒，自己打开另一罐，跟我碰了一下。

“来，先喝一口，压压惊。然后慢慢说，到底哪个杀千刀的欺负你了？姐们儿给你出头！”

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，带着一丝苦涩，却奇异地让我更清醒了。我靠在车身上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，从接到林晓晓妈妈电话，到捉奸在床，再到他们的无耻言论，原原本本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周悦。

周悦听得目瞪口呆，随即怒火中烧，差点把啤酒罐捏爆：“我操！曹瑾这个吃软饭的王八蛋！林晓晓那个白莲花碧池！他们俩居然搞到一起去了？还敢算计你的钱？！妈的！人渣！贱人！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！薇薇，你打得好！一巴掌算是便宜那个贱人了！应该叫我一起去，老娘撕烂她的脸！”

她气得在原地转圈，然后一把抱住我：“哭什么哭！为那种烂人掉眼泪不值得！姐妹，你做得对！及时止损，帅炸了！这种垃圾早扔早好！幸好没结婚，不然更恶心！”

周悦的愤怒和支持像一团火，温暖了我几乎冻僵的心脏。我靠在她肩膀上，鼻尖发酸：“悦悦，我心里还是难受……六年的感情，二十年的友情…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……”

“难受是正常的，说明你重感情，不像那对没心没肺的畜生！”周悦拍着我的背，“但相信我，为这种人不值得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律师找了吗？证据有没有保存？绝对不能放过他们！尤其是你的钱，必须一分不少地拿回来！”
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，“我已经联系法务了。曹瑾之前以共同投资、资金周转的名义，从我这里陆陆续续拿走了不少钱，有些有转账记录，有些是现金，甚至还有一些我用信用卡帮他套现的……我以前从来没计较过。”

“傻姑娘！”周悦戳了一下我的额头，“以后可长点心吧！走！现在就去我家，我帮你一起整理证据！顺便把我认识的几个厉害律师推给你，非得告得那对狗男女倾家荡产不可！”

5
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战士。在周悦的帮助下，我开始疯狂地整理所有和曹瑾的经济往来记录。聊天记录、转账凭证、甚至购物小票，所有能证明我给他花了钱的证据，全都搜集起来。

同时，我强忍着恶心，开始复盘过去几年的点点滴滴。很多被爱情蒙蔽的细节，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：曹瑾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探我的收入，怂恿我投资他根本不靠谱的“项目”；林晓晓经常在我面前说曹瑾多好多优秀，暗示我要抓紧，背地里却……他们可能早就勾搭上了，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。

愤怒和恶心支撑着我，我没有太多时间悲伤。我的法务和李律师效率很高，很快整理了初步证据，给曹瑾发了律师函，明确要求归还所有属于我的款项，否则立即提起诉讼。

曹瑾果然慌了。他不敢再打我电话，开始通过各种共同朋友传话，卖惨，说我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好，何必逼人太甚，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，希望我看在过往情分上高抬贵手。

甚至有一天，他直接堵在了我工作室楼下。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，胡子拉碴，试图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，但我只觉得虚伪。

“薇薇，我们能不能谈谈？就五分钟。”他语气恳求。

我抱着手臂，冷眼看着他：“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，一切我的律师会跟你沟通。”

“薇薇，你非要这样吗？那笔钱……我确实一时拿不出来，我都投入项目里了……”

“投入项目？”我冷笑，“是投入你和林晓晓的吃喝玩乐，还是投入了那套‘婚房’的首付？曹瑾，证据我都有。拿不出来就去借，去卖房，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。你一分钱都别想赖掉。”

他的脸色变得难看，语气也硬了起来：“白薇，你别逼我！把我逼急了，对你没好处！你以为你那些设计项目就都干干净净？你别忘了，有些流程我还是知道的！”

这是要撕破脸威胁我了？我心中冷笑更甚：“你去啊。随便你去说，去造谣。看看是你先身败名裂，还是我先倒下。曹瑾，收起你这套吧，对我没用了。”

正好这时，周悦开车过来接我吃饭，看到曹瑾，立刻降下车窗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：“曹瑾你要不要脸？还跑来骚扰薇薇？赶紧滚蛋！不然老娘报警告你性骚扰信不信？软饭硬吃的东西！”

曹瑾被骂得脸色铁青，周围的路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。他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，灰溜溜地快步走开了。

周悦下车，搂住我的肩膀：“没事吧？这种垃圾以后见一次骂一次！”

我摇摇头：“没事。跟他废话纯属浪费时间。”

6

曹瑾那边焦头烂额地四处凑钱，试图避免对簿公堂。而林晓晓那边，倒是安静得出奇。我以为她会继续装死或者撒泼，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脸主动联系我。

她换了个新号码，给我发了条长长的短信，语气一反常态地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自嘲。

“白薇，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，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。但我还是想说，对不起。我知道这句对不起一文不值，伤害已经造成了。我和曹瑾……确实是我主动的，因为我嫉妒你，嫉妒得快发疯了。他一开始是拒绝的，但后来……呵，男人嘛。你说得对，我们就是渣男贱女，挺配的。他也没那么爱我，他现在怕你告他，正想着怎么把我推出去顶罪呢。房子他肯定保不住了，估计还得欠一屁股债。这就是我的报应吧。以后……不会再打扰你了。”

我看着这条短信，心里毫无波澜，甚至有点想笑。苦情戏？甩锅给男人？博取同情？林晓晓，你还是老一套。无论她是真心悔过还是假意表演，都与我无关了。我没有回复，直接删除了短信，再次拉黑了这个号码。

我的生活重心重新回到了我的设计工作室上。以前为了迁就曹瑾，我推掉了很多需要短期出差的项目。现在，我全身心投入工作，联系客户，开拓业务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他叫秦朗，是一家大型设计公司的创意总监，之前在一个行业论坛上有过一面之缘，交换过名片。这次我主动联系他，希望能争取一个合作项目。

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谈事。秦朗专业、敏锐，对设计有独到的见解，我们聊得很投缘。公事谈完后，他看着我，忽然说：“白小姐，你最近看起来……不太一样了。”

我一愣：“哦？怎么不一样？”

“上次见你，感觉你眉宇间有点……怎么说，被什么东西束缚着的感觉。现在好像那种束缚消失了，眼神更亮，也更坚定了。虽然看起来有点疲惫，但整个人气场更强了。”秦朗微笑着，语气很坦诚，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。

我有些意外于他的观察力，笑了笑，没有过多解释：“人总是要成长的。经历一些事，看清一些人，才能轻装上阵。”

秦朗点点头，没有追问，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：“晚上有个小型的行业沙龙，有不少有趣的设计师和客户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？或许对你们工作室拓展业务有帮助。”

我略一思索，便答应了。多认识些人，总是好的。我不能因为遇到渣男，就把自己封闭起来。

7

沙龙气氛很好。秦朗很照顾我，引荐我认识了不少业内资深人士。我很快投入其中，和大家交流行业动态，分享设计理念，几乎忘记了之前的烦恼。

中途我去露台透气，却意外撞见了一个熟人——曹瑾的表妹，李萌。一个没什么主见、有点爱占小便宜的女孩，以前经常通过曹瑾找我帮忙做免费设计或者抢打折货。

李萌看到我，先是惊讶，然后眼神有些闪躲，似乎想假装没看见。

我倒是很平静，主动打了个招呼：“萌萌，好久不见。”

李萌尴尬地笑了笑：“薇薇姐……是好久不见了。”她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职业套装和手里的香槟，又看了看里面热闹的沙龙，“你……你来参加活动啊？”

“嗯，谈点业务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
“哦……我跟我朋友来的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像是忍不住似的，压低声音说，“薇薇姐，我听说……你跟我表哥……分手了？还闹得挺不愉快的？”
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，不想多谈。

“唉……其实……”李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“我早就觉得晓晓姐跟我表哥走得有点太近了……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，他俩总躲一边嘀嘀咕咕的……我还提醒过我表哥注意点，可他叫我别瞎说……”

我心中冷笑，马后炮谁不会？当初怎么没见你来告诉我？
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打断她，“他们怎么样，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
李萌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平静，愣了一下，又忍不住八卦：“晓晓姐最近也挺惨的……好像工作都丢了，听说她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，好像泄露了公司机密什么的……她妈天天以泪洗面，说她好好的工作不作，非要去……唉……”

林晓晓工作出问题了？这我倒没听说。不过，我一点也不关心。种什么因，得什么果。

正好秦朗出来找我：“白薇，原来你在这里。王总他们想聊聊那个环保材料的项目，有兴趣过来听听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我对秦朗笑了笑，然后对李萌礼貌地点点头，“失陪了。”

转身离开的瞬间，我听到李萌小声跟她朋友嘀咕：“那就是我表哥的前女友……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嘛……看起来混得更好了……啧，我表哥真是瞎了眼，为了林晓晓那种货色……”

我挺直脊背，没有回头。是的，我白薇，离了你们这些糟心的人和事，只会活得更好。

8

和秦朗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。我们因为项目合作经常见面讨论，偶尔也会一起吃饭，聊工作，聊生活，聊兴趣爱好。他很尊重我，从不打探我的隐私，相处起来轻松愉快。

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好感，但我暂时没有开始新恋情的打算。我的生活刚刚步入正轨，事业正在上升期，我不想再轻易陷入一段感情。秦朗似乎也明白，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，像朋友，又像默契的伙伴。

这天，我们终于和曹瑾的案子达成了庭前和解。在强大的证据链面前，曹瑾最终还是认怂了。他变卖了那套公寓（幸亏当时只付了首付），又东拼西凑，几乎掏空了家底，才把我列出的款项连同利息一并还了回来。

签完和解协议那天，我请周悦和秦朗吃了顿饭。周悦兴奋地举杯：“庆祝我们薇薇女王大获全胜！让那对狗男女人财两空！干得漂亮！”

秦朗也微笑着举杯：“恭喜，解决了麻烦事。”

我笑着和他们碰杯，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。钱拿回来了，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。最重要的是，我彻底摆脱了过去的泥沼，找回了自己。

饭后，周悦识趣地先溜了。秦朗送我回家。车停在我家楼下，他看着我，语气认真地说：“白薇，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考虑感情的事。但我只是想告诉你，我很欣赏你，欣赏你的才华，更欣赏你的坚强和洒脱。如果有一天你准备好了，我希望我能有一个机会。”

他的眼神真诚而温暖，没有逼迫，只有尊重和等待。

我心里微微一动，但还是很冷静地说：“秦朗，谢谢你。你很好，和你共事也很愉快。但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。现在的我，更想先专注于我自己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秦朗笑了，“没关系，我们可以先从最好的合作伙伴和好朋友做起。来日方长。”

我点点头，也笑了：“好，来日方长。”

下车后，我看着秦朗的车驶远，心里很平静。未来会怎么样，谁也不知道。或许有一天我会接受秦朗，或许不会。但重要的是，我不再是为了爱情盲目付出、失去自我的白薇了。

我抬头看了看夜空，星星很亮。伤害或许曾经存在，但它无法定义我。我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，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满力量。

我的生活，才刚刚开始。而这一次，主角只能是我自己。

来源：舟舟故事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