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林工一天100块钱的工钱，最开始他死活不答应，后来还是悄悄去干了。这事，他没提前和宋莹商量，仿佛怕家里被搅成一锅粥。等栋哲一头扎进上海的第二天，宋莹才翻出来这点小秘密。晚饭刚端上桌，宋莹那点郁闷还没开口，就被隔壁黄玲和庄超英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
林工一天100块钱的工钱，最开始他死活不答应，后来还是悄悄去干了。这事，他没提前和宋莹商量，仿佛怕家里被搅成一锅粥。等栋哲一头扎进上海的第二天，宋莹才翻出来这点小秘密。晚饭刚端上桌，宋莹那点郁闷还没开口，就被隔壁黄玲和庄超英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
黄玲是那种拉着椅子坐角落，光靠耳朵都能“追剧”的人物。听到林工的事，她竟像捡到新八卦一样兴奋，“要不是栋哲乱跑，我们还不知道林工这么折腾！”话里飘着这么一丝酸气，庄超英赶紧抿嘴，把提醒“你别装明白”的话硬生生憋在舌尖，生怕把事越搅越大。他低着头，笑得脸都快抽筋了，眼神里有点藏不住的别扭，大概老师这行，他干得也没那么容易。

人有时候就是这样，嘴上不说，心里波澜起伏。庄超英嘛，小时候家里穷，三兄弟姐妹，谁都不敢多吃一口饭，怕给家里添负担。这些旧事，他曾经和我唠过：

“小时候，家里能吃饱饭都难，爸一个人挣钱，妈四处借钱。”他说得云淡风轻，却藏着点少年时的委屈，像被裹在旧毛衣底下，只有自己才摸得到。宋莹在旁边总结：“你少吃一口，你爸妈就夸你懂事。”我一听也没忍住乐，那时候，不懂事就是自私，懂事就能讨几句好。

为了让他能上学，庄阿婆在亲戚街坊间串门借钱，搞得跟一场大戏似的。庄超英总觉得，自己在读书这事上欠了父母，这恩，一辈子还不完。其实那年份，有点名气的中专学校，不但不要学费，还倒贴生活补助，他没啥特别的，兄弟姐妹都读了书，那点“恩”未必如山重。

要说庄超英是穷人家的孩子，早熟、懂事，倒没错。但越听，越觉得他之所以懂事，是被环境逼着，甚至某些局，都是大人故意设计出来的。

有天黄玲一边切菜一边咕哝：“你毕业了，你妈却拽着你的工资不放，说欠债没还完。后来才知道，那些债早还了，她是攒钱给小儿子成家的。”黄玲说这段的时候，眉头都皱成一团，把家里的艰难日子和婆婆的精明算计，讲得生动又真实。

这些旧帐，说到底，就是庄阿婆把“借钱上学”这个大帽子扣在庄超英头上，让他主动缩手脚，选了个免费还能快挣钱的路线。黄玲嘴里的“虚情假意”，或许不仅是婆婆对媳妇那一套，对儿子，她也有一套自己的“演员剧本”——演出自己肯定是最辛苦的，为了孩子什么都能扛。

所以庄超英那愧疚，是被用得恰到好处。他读了中专，毕业就赶紧找工作赚钱，能第一批被派去改高考试卷，说明他本是能继续念书的苗子，也心里总有点不甘。偶尔提起林工时，他会有点佩服、有点郁闷——人家家里条件还不如我们，却硬是咬牙坚持考大学。

这事让我想起，年轻时候咱们谁没被“懂事”坑过一两次？庄超英大概从十几岁就开始自觉替父母“背命”，志愿都没选自己想要的。但他不是唯一一个，珊珊也被改了志愿。这种事吧，每个家庭都能扒出来点端倪，有的明说，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。

仗着家里穷，孩子学会了把自己的念想藏起来，别人都夸是“懂事”，其实还是怕父母担心。林工那会儿家里比庄家还穷，可他偏偏不走常规路，死活要考大学，算不算傻气？算不算不懂事？我觉得未必。

有些人看得远，认准了就去追。考大学那会儿，确实能让整个家庭翻篇，林工能走到这条路上，是有自己的胆识和盘算的。庄超英“懂事”归“懂事”，其实是把未来给让出去，安于眼前，结果心里总是隐隐有点小自卑——觉得自己和林工永远隔着半层玻璃。

直到现在，这玻璃才算碎了点。林工，平时总能谈点诗书气，最后也要为家里挣口饭钱屈就工地。“阳春白雪”的人，也得低头过“下里巴人”的事情。那晚饭桌上，庄超英笑得有点解脱，有点替多年心病放下。林工如今和自己没什么区别，这“懂事”和“不懂事”，最后都得归于烟火气、柴米油盐。

我们总说命运是自己的，实际上那条路，家里人的想法早早插了手。有时候你以为自己“懂事”，其实只是被安排好了轨迹——大人们“巧立名目”，小孩就小心翼翼跟着走，走着走着，哪条路是自己的，哪条路是为了家人，其实很难讲得清。

所以吧，庄超英低头那刻，或许是头次觉得，阿婆那些“恩徳”其实不用一辈子还。他也许还想问：如果当初不那么懂事，现在会不会更自由一点？有些遗憾翻出来，像陈年老酒，只有夜深才敢品味。

但日子得照过，矛盾也不能都挑明。有的家事，就是得含在嘴里，谁也不问，谁也不答。毕竟，懂事也好，不懂事也罢，最后大家还是一锅菜、一把米，谁都不是高人一等——只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路，然后都要跌进生活这口大锅里。

你说这算不算“活明白”了？有时候我也弄不清——或许，人一辈子都在跟过去和家庭的影子较劲。懂事和不懂事，也许本身就是一道绕不开的题，转了一圈，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搅和罢了。

来源：海边观海豚的观赏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