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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琅琊榜》蔺晨之《琅琊遗梦》

文/鼎客think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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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上人人都说，琅琊阁主蔺晨是个没心没肺的浪子。

他总爱摇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，在金陵城的街头晃荡，看见俏丽的姑娘便凑上去搭讪，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。姑娘们被他逗得掩唇轻笑，却又在他转身离去时怅然若失——这人看似多情，眼里却始终隔着一层雾，谁也看不透。

只有极少数人知道，那层雾后面藏着什么。

梅长苏知道。

那年江左盟初立，蔺晨第一次找上门来，笑嘻嘻地说要讨杯酒喝。梅长苏给他斟了一杯，他仰头饮尽，却忽然敛了笑意，盯着杯底残留的酒液低声道："你这毒，我能解。"

梅长苏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
后来蔺晨成了琅琊阁主，梅长苏成了江左梅郎。他们很少见面，却总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。梅长苏谋划赤焰冤案平反时，蔺晨在暗处为他铺路；梅长苏病重咳血时，蔺晨的医书和药材总会在第一时间送到苏宅。

他们之间从不说谢。

宫羽也知道。

那个总爱穿白衣的姑娘，心里装着永远得不到的人。她站在廊下弹琴时，蔺晨就倚在不远处的老梅树下听。琴声如泣如诉，他的扇子摇得很慢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
有一次宫羽弹错了音，懊恼地按住琴弦。蔺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，递上一盏温好的酒。

"错得好，"他笑着说，"这曲子本就太悲，该改改了。"

宫羽抬头看他，发现他眼里有光，比天上的星星还亮。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，她被仇家追杀，就是这个看似轻浮的男人从天而降，一把折扇杀退七名高手，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里。

她至今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。

萧平旌也知道一些。

这个在琅琊山上长大的少年，最喜欢缠着蔺晨讲故事。蔺晨就给他讲塞外的风沙，讲南疆的毒瘴，讲东海的神秘岛屿，却从来不提自己的往事。

直到某天夜里，萧平旌撞见蔺晨独自站在悬崖边，手里攥着一枚褪色的香囊。月光下，这位永远嬉笑怒骂的阁主背影萧索，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
第二天，蔺晨又变回了那个没正形的师父，仿佛昨夜只是幻觉。但萧平旌记住了那个背影，也记住了后来蔺晨对他说的话："这世上有些人，注定要独自走很长的路。"

年复一年，琅琊阁的灯火始终明亮。江湖人来来往往，求一个答案，得一份排名。他们不知道，那位总是笑着的阁主，会在每个梅长苏忌日的深夜独自登上最高的楼阁，对着北方敬一杯无人回应的酒。

又是一年春天，蔺晨的白发又多了一些。他站在琅琊山巅，看着山下新发的嫩绿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，梅长苏曾问他："你这般人物，为何不留个后？"

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？

哦，对了。他摇着扇子，笑得没心没肺："这江湖太苦，何必再带个人来受罪。"

山风拂过，吹散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远处，年轻的蔺九正在教导新收的弟子，萧平旌带着新婚妻子来辞行，说要去看塞外的风景。琅琊阁的屋檐下，风铃叮当作响，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无人知晓的故事。

故事里有赤焰军的英魂，有江左梅郎的筹谋，有痴情女子的等待，也有一个浪子最深沉的守候。

江湖依旧，山河无恙。

这就够了。

来源：鼎客thin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