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李医生把单子递给刘桂兰，“大姐，你要在这上面签个字，本来是想等明天才手术，但王大哥的病情太严重了，必须马上手术。”

刘桂兰的心都碎了

她从三楼来到手术室，王大柱已经被推进去了。

李医生把单子递给刘桂兰，“大姐，你要在这上面签个字，本来是想等明天才手术，但王大哥的病情太严重了，必须马上手术。”

刘桂兰颤抖着双手接过李医生递过来的单子，嚅动着嘴唇悲切地问道：

“李医生，大柱得的是什么病？”

“大姐，你先签字，王大哥等着手术，他的病情我等一下告诉你。”李医生轻声说道。

刘桂兰伸手去拿笔，“啪”的一声笔掉到地上了。

她的心跳的厉害，手抖个不停，她害怕字签了，她的丈夫再也出不来了。

“大姐，别怕，相信王大哥，相信医生。”李春江从地上拾起笔，定定的看着刘桂兰，他的眼神里多了些鼓励和安慰。

刘桂兰不再犹豫了，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生死由命，就看大柱的造化了。她歪歪斜斜的在单子上，签上了她的名字——刘桂兰。

她把笔一丢，整个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摇摇晃晃的要瘫坐在地上，马秀芝赶忙扶着刘桂兰，“大姐，别担心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
马秀芝把刘桂兰扶到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刘桂兰靠在马秀芝的身上，悲伤地说道：

“秀芝妹妹，我的命咋这么苦呢。”说完，桂兰趴在马秀芝的身上，眼泪再也包不住，哗哗的流淌着。

李春江过来，是想告诉王大柱的病情，看刘桂兰哭的如此伤心，话到嘴边又忍住了。

他悄悄地坐在椅子的另一头，也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
李春江靠在椅子上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，王大哥家的日子过得太难了。

他和大柱是最要好的朋友，穿过开裆裤，玩过泥巴，掏过鸟窝，偷过人家的西瓜。

有一次，他背着一筐土豆，到街上去卖，回来的路上，被几个小混混拦住了。

几个小混混稀罕他兜里的钱，李春江肯定不答应啊，小混混下手也够狠的，把李春江给干趴在地上，当场就昏了过去。

等他醒来的时候，他已经躺在医院了，原来是王大柱救了他，所以他们算得上有过命的交情了。

只是时运不济，命运不同罢了。

这个时候，他不帮，谁来帮。

“大兄弟，你告诉我，大柱得的是什么病？”刘桂兰的眼神是空洞而又涣散的。

她想从李医生的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，哪怕是绝症，也让她的心里有个准备。

李医生觉得应该告诉她，再说，这个病手术以后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，这一点，李医生心里是有数的。

于是，李医生缓缓说道：“大姐，别担心，王大哥是拖的时间太长了，部分肺结核造成引发陈旧性肺病而出现肺功能大部分丧失，加上大量咯血，才使病情如此严重，只要把手术做了，应该就没事了。”

“大兄弟，你实话告诉我，做了手术，应该没有其他的什么病变了吧？”刘桂兰还是不放心，继续追问道。

“做了手术，配合医生好好的治疗和休息，应该无大碍的。”李医生肯定的说道。

刘桂兰点了点头，心里稍许放心了一些，但转眼又想，这高昂的手术费，我怎么办？虽然是他们垫付的，但这笔钱总是要还的，我拿什么去还人家的钱，而这笔人情债太重了，沉甸甸的，压在刘桂兰的身上，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
走廊里，静悄悄的，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，大家谁都没有说话，空气似乎凝固了……

而刘桂兰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。

她不明白，为什么倒霉的厄运一桩接一桩？大柱的病就让这个家耗尽了所有的钱财。

而大儿和小女又住进了医院，生活如此的悲催，如此的不公？

我们这辈子，没偷没抢，大柱一年四季都在山上刨，刨啊，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，像一盆火炉，能把人烤焦。

可到了冬天，冻得又像个冰碴子，大柱的手被冻裂了，裹上胶布，还得接着干，就是想为了多打一些粮食，多种一些蔬菜，多换一些钱，想把生活过得更好一些，为娃儿多攒一些学费。

我也不敢闲下来，忙这忙那，养鸡养猪种菜，而这些我们都舍不得吃，把它弄到集市上，为的就是多换两钱，到年底就想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，给他们添置一身新衣裳。

然而，自从大柱病了后，这些钱都被填进了药罐子，孩子们盼新衣裳成了一个奢望。

春夏秋冬，东旭就那么两套衣服换来换去，东林捡哥的衣服穿，东英看见人家穿一件花棉袄，哭着嚷着要一件花棉袄，可刘柱兰都无法满足……

处处精打细算，省着花，拼着活，可日子怎么就活成了这样？

刘桂兰靠在椅子上，浑身上下软软的，但总觉得椅子是冰凉的，凉得刺骨。

她缓缓的抬起头，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，黑咕隆咚的像是要塌下来了。

刘桂兰望着空落落的楼梯间，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：

“老天爷，你要是睁着眼，就看看我刘桂兰，我到底造了什么孽？要罚，罚我一个人不行吗？为什么要把我这一家子往死里逼啊……”

风从楼梯口灌进来，吹的她头发乱了，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湿了一片，分不清是汗还是泪。

不能哭，不能倒下，我倒下了谁来照顾他们，谁来……撑着这个家啊！

可我这心，早就碎成渣了，拼都拼不起来，我到底要怎么撑，才能撑到天亮呢？

敬请期待下集。

来源：洒脱春风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