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情绪爆发之后,两个人终于冷静了一些,坐在沙发上,客厅灯光安静而柔和。
所谓喜欢一个人,如果不是全部就等于零
(心碎的雨夜·之五)
情绪爆发之后,两个人终于冷静了一些,坐在沙发上,客厅灯光安静而柔和。
翔泽拿毛巾轻轻为善美擦干头发,她低垂着眼,没有抗拒,也没有要求离开。
这时,如果他能拿出平日十分之一的冷静与理智,好好听她说完一句话,接下来的故事,也许就会是另一种模样。
可惜,他做不到。
他眼前的善美湿发低垂,安静顺从——这一幕像极了刚才他在便利店门口看到的画面:风雨中,她痴痴等着金佑正的样子。
而他在那之前,眼睁睁看着佑正和徐迎美亲密离去,脑中却始终回荡着她刚才那句“他会来的”。
他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隐忍、等待、被推开的委屈,一种深到骨里的疼,压过了所有理智。
他太累了,太痛了。
他努力撑着的最后一点克制,被彻底击穿。
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叫醒她。
他以为自己不在她的心里,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。
他不是不想忍,是忍到极限了。
从他把毛巾甩到茶几上的那一刻起,翔泽就已经选择了——掉那点尚存的理性,决心孤注一掷。
“我知道,佑正哥对你来说,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,一开始我就知道。”
“学长,我——”善美刚要解释,马上被打断。
“但是,当我看到徐迎美和金记者在一起,又看到在雨中等待他的你,我在想,我对你而言是什么?”
翔泽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无情,但那平静之下,是快要压不住的委屈与挣扎。
他其实不需要她的回答。他已经在内心完成了自我审判,得出了结论的陈述——
“后来我明白,我对你而言,什么都不是。”
他说出的这句话像钉子一样砸进善美的心里——
“所谓喜欢一个人,如果不是全部就等于零。”
这句话听上去简单,其实是翔泽爱得最深、也最脆弱的一部分。
他不是在争一时之气,而是在陈述他的爱情观——只有第一,只有全部,否则就是失败。
他不是在索求,也不是在控诉,他只是诚实地讲出了自己对爱的理解:一段感情,若不能被全然托付、全然确认,那就等于没有。
他的这种“全部逻辑”,并非突然出现,而是藏在他多年未解的伤口里。
——曾经,他也拥有完整幸福的童年。可是,父亲移情别恋,母亲却始终苦苦守着那座没有回应的家。
他看着深爱的母亲在守候中消耗自己,最终早早离世。
从那之后,他变得警觉而脆弱:
宁可拒绝,也不愿等不到回应。
宁可逃避,也不能轻易去爱。
高二那年,他只身远赴英国,切断与家人联系,学会的是独立,也是自我封闭。
即便如今是财阀继承人,也不过是站在一个被“小三升级的继母”、“所谓舅舅”与年幼弟弟环伺的棋局边缘——他习惯孤独,更习惯把情绪锁起来。
他的信任是稀缺的,一旦给了,便要求等量回报。
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:
“如果不是全部,就等于零。”
对他来说,这不只是情话,而是信念。
翔泽不是不明白——善美不是不在意他。
只是他以为,没有把他当成“唯一”。
这一点,他不能接受。
他的爱是全心全意的,就必须要被全心全意地回应。
要么是全部,要么是没有。
哪怕她只是想暂时分一点情感给另一个人,他也宁愿彻底退出。
他的自尊、自信、自我认同,全部建立在“我要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”之上。
这是一个男人情感上的极致洁癖:只要不是第一,就等于失败。
而善美呢,她终于开口:
“不是这样,我不是因为喜欢佑正哥才要在那里等他。”
她的语气里有温柔,有歉疚,还有一丝隐约的心疼。
她解释,“是因为我相信他。知道他无论有什么事,都会到那个地方来。”
她不是在谈爱情,而是在谈一种根深蒂固的信赖。
在她看来,佑正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兄长,是她过去人生最熟悉的存在。
那份信任,是长久的陪伴相知带来的自然反应。
她没有意识到,在翔泽看来,那却是她把爱错付他人的“铁证”。
她的解释没有安慰到翔泽,反而让他更痛。
他望着她,终于抛出那句已经酝酿许久的反问:
“他也相信你吗?对他而言,你也同样那么重要吗?”
这句话,像一道冰冷的暗箭,击中了善美的自尊。
她先是惊讶,然后是失望,接着是深深的痛楚。
“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?在你眼中,我是一个对爱情三心二意的人?”
她不再解释。不是因为她不愿,而是解释已经没有意义。
他不相信她,不相信她的判断,更不相信她的感情。
那一刻,她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。
可翔泽已经下定决心了。
他决定带她去,把真相摆在她眼前,让她亲眼看到——她口口声声信任的那个人,其实最放不下的是徐迎美。
他知道这很残忍,但在他看来,这是唤醒她、也保全自己最后的机会。
“去吧。说不定他现在也在等你,这也很难说。如果是这样,也许我真的可以放开你,死了这条心。”
这句话,是放手,也是赌博,是他心里那份“宁可被现实打脸,也不愿再自欺”的执拗。
他一边疼着,一边放她走,但其实心里几乎已经笃定——金佑正不会来。
所以他敢放她走,不是希望她“去看看”, 他要她看见、要她认清——然后放下,彻底放下。
他希望这一趟,能让她“放下他,像我希望你一样,只看我、只爱我。”
“起来吧,我送你过去。”翔泽把手伸向她。
“学长,我……其实我是……”善美哽咽了。
她含着眼泪想解释,但说到一半,停住了。
她知道,再说也没用了。
误会已成,信任已裂,学长的心已经不肯听任何解释。
而她,又有什么立场强行挽回?
让学长受伤的人,是她。
她没想过会让他绝望到如此地步,她只是出于善良、责任,想去帮佑正——却没想过这份“分心”,让翔泽感到被抛弃、被牺牲、被放在“后面的位置”。
让翔泽彻底失去了“我才是她全部”的信心。
她没再犹豫,起身拿了东西,跟在他身后出了门。
翔泽几乎是咬牙带她走的。
但他的心也在赌——赌金佑正不会来(他此刻认为必赢),赌她会在现实中醒来,赌她会终于放下那个位置不对的人。
而他,只想赢一次:成为那个唯一的人。
—
他此刻的心理,是痛,也是乱,更是一种原生的执拗。
“只要不是第一,不是全部,就等于失败。”
这是他的情感结构,也是他从破碎家庭中带出的生存逻辑。
他从未学会“如何爱”,也不懂“模糊空间”里的关系安全。
他的世界里,如果要爱就是全部。否则就是空白。
而善美,她的问题并不是不爱他,而是——她低估了翔泽那种“如果不是全部就不算”的执拗。
她不知道,她对别人的温柔,特别是对佑正的温柔,是他最受不了的“狠”——因为那让他感觉到:她仍愿为别人留位置。
这一夜,是疼的,也是醒的。
如果说“最爱的人伤我最深”是上一场争执的主题,那么这场冷战,就是另一个命题:
“真正的喜欢,是必须成为‘全部’的喜欢。”
他们没有真正分开,却也不再回得去。
这段感情线依然紧绷——脆弱,但未断裂。
有些人,是要经历一次撕裂,才会真正看见彼此;有些爱,是要放下“过去的全部”,才能争取“将来的全部”。
他们也许还不成熟,但这一次,他们终于看清——光靠喜欢是不够的,只有愿意全心全意的彼此,才可能撑住那条通往未来的线。
来源:熊本一家人1一点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