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长安的荔枝》中的职场甩锅:从司农寺推诿看盛唐体制内的蛀洞

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-06-09 21:34 1

摘要:司农寺这个国家级事业单位,里面个个都是人精。 司农寺卿在唐朝时正三品,约等于今天的正部级。 唐朝的一、二品大员,不是开国王公就是关陇贵族,正三品已经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。

朱门敕令荔枝红,九寺推诿宦海空。

一骑红尘非战火,尽蚀大厦蛀痕中。

电视剧《长安的荔枝》一经播出,就揭示了大唐由盛转衰的真相。

司农寺这个国家级事业单位,里面个个都是人精。 司农寺卿在唐朝时正三品,约等于今天的正部级。 唐朝的一、二品大员,不是开国王公就是关陇贵族,正三品已经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。

论职级,略高于祁同伟,

论位置,略强于高育良。

唐朝实行工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制:司农寺正卿好歹还是京官编制。 三省六部是政务机构,九寺五监室事务机构。 司农寺负责邦国仓储之事,负责供给京都百司官吏俸禄,朝会、祭祀于百官常料,妥妥的国家的财政机构之一。 司农寺就是九寺之一,号称“国之泉首”。

天子近臣嘛,绝对碾压汉大帮。

司农寺的领导,跟右相一样,身上穿的都是紫袍。

按照《旧唐书》卷44《职官三》的记载:上林署有两名长官,从七品下;丞四人为次官,从八品下,另有监事十人。

也就是说,郭涛扮演的这位“刘署令”,穿浅绿色官袍,论职级甚至仅相当于陆亦可

李善德最惨,他这个监事的职级,不过是区区从九品下,相当于副科级,妥妥的不入流。

这个职务,就连在少年宫看大门的孙连城,都要比他高出整整两个段位。

如果真按照品级办差,怎么都轮不到区区一个九品副芝麻官。

按照原著中的描述,“荔枝鲜”这趟差事推诿程度堪比一场马球比赛。

尚食局推给太府寺,太府寺踢给公市司,公市司揣到岭南朝集使,岭南朝集使扔到司农寺。

公文如球滚,衙署似山推。

司农寺实在推无可推,只好推到了十二个署之中,最末流的上林署。也就是说,当敕书最终落到刘署令手上的时候,就已经套好了绞索,就差一个替死鬼。

署令大人闭门点将,署衙内马上露出官场众生相。

大家只要注意观察就能发现,谁是替领导搞斯蒂庞克的余则成,谁是“上面有人”的陆桥山,一目了然。

刘署长关上门,第一刀就打算要砍掉自己的亲信。

亲信的应对非常经典:我只善管人事,不通花木习性。

看到没,这位仁兄不懂业务,却懂人事。

作为农业部门的基层干部,就连柳树这种有水就养活的物种都能养死,这种人当初是怎么被单位招进来的?

究竟是领导的挚爱亲朋,还是斯蒂庞克效应?

刘署长指到的第二位,“您公务繁忙,家中的一应杂务,都交予我负责”。

这很明显就是洪秘书的做派,“公门如私邸”单位的公事一点不干,领导的家事抢着干。

司农寺这个单位就是如此,里面的进进出出,整天热热闹闹,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具体忙些什么业务。

接下来居然一个抢答的:“家兄虽在吏部任职,却常告诫某,不要仗势欺人”。

你看看,后台比陆桥山都硬。

此人行为虽怂,却语带机锋。“这等重要的差事,绝不与众人争抢”。 这段话就比较猛了,简直是骑脸输出了。

你什么分量大家都明白,我哥是组织部的,像你这样的领导跟我家兄提鞋都不配。

给你个台阶下就得了,别逼逼个没完。

最后一个是白胡子老头,这是单位里资格最老的。

这种情况下,领导得服,人家确实是资格老,署长都要礼让三分

环顾满堂“俊杰”,关键时刻居然没有一人敢挑大梁,总不能让堂堂署长亲自上吧?

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,亲信作为人事部门负责人,第一个就想到了单位的业务骨干,李德善。

单位里最老实本份的业务骨干,提拔无缘,送死有份。

司农寺办事要靠他,搞具体业务要靠他,撑门面也要靠他。

电视剧在开头就交代过皇帝老儿最喜欢的牡丹花伤了,要靠他伺候,还得“按时盛开”。

送死的差事到了,指定背黑锅的还是他。

这帮人众口一词,推举了李善德,刘署长这时候反而念起他的好来:“他虽不合群,确是干活的好手”。

这类人往往不精业务,精通整人。亲信此时说的话,像是体制内老油子们说的话。

正话反说,功绩秒变败绩。

这李善德虽然救活了那些苗木花草,可也耽误了我们采买的理由啊。

业务虽熟,断人财路。谁让你是业务骨干,业务来了谁去干?

署长能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?

所以,那位负责给领导干家务的,才是整个上林署最腹黑的人物。 他的逻辑甚至堪称办公室政治的顶级高手,他说的话最经典,也最能打动刘署长。

“”虽然没了他,就没人做他做的那些活了。 但是没了他,我们也就没有那么多活了“”。

这是多么辩证的职场思维方式,没有了活,大家还有编制,只要有编制,那就有工资。既然有工资,还干个毛的差事!

千古衙门事,何曾日月新?

李善德的遭遇,就像一面职场明镜照妖。

位高者善谋身,权重者精避责,实干者终为鱼肉。

满堂都是人精,却无一个是人才。

当荔枝使的皮球最终砸中李善德,盛唐繁华锦绣下,那根名为“责任”的支柱已然朽烂不堪。

话说回来,按道理讲,天塌了,本来是谁的个高谁来顶,或者大家一起顶。

三省六部大佬、三公九卿重臣,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?

如果皇帝要讨伐匈奴,皇帝要迁都,皇上要换个皇后,这些事都是天大的事。满朝文武绝对是欢欣雀跃,这可是劝谏皇帝的大好时机,大家全都敢一股脑涌上去。

为什么满朝宁触逆鳞,却对荔枝畏如蛇蝎?

《资治通鉴》有云:“小过必罚而大罪不诛”,道破此中玄机。

讨伐匈奴、迁都易后关乎国运,群臣自当共担风险;而荔枝差事看似微末,却如烫手山芋。

办不成是能力不济,办成了反显他人怠惰。

更可怕的是,帝王心思如渊:采买荔枝此等“小事”无人应承,究竟是皇帝试探臣下忠诚,抑或试探臣下对朕心存轻慢?

时隔千年望长安,长生殿的宫阙与岭南荔枝树,构成一幅绝妙隐喻。官僚体系若只精于自保推诿,纵有万国来朝气象,亦终将崩塌于一颗小小荔枝的重量。

杜牧《阿房宫赋》锥心之问如雷贯耳:“秦人不暇自哀,而后人哀之;后人哀之而不鉴之,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。”

推诿卸责之痼疾,岂独蚀唐乎?

来源:白羽居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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