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7、阳春四月,开江不久,天风正罡。三千八百里地的松花江,滔滔江水。拐来拐去,一时滩在左塄在右,一时塄在左滩在右。这一地段塄在北,江面较宽。因了八大金矿、兴山煤矿,变成了水陆通衢,连江口码头。还因了绵长二十多里地的莲花泡而得名的莲花镇。莲花泡被莲、鹤铁路开端拦
电视剧本 《明义之十四年》
第二集 燎原之势
作者 :唐殿武
2. 7、阳春四月,开江不久,天风正罡。三千八百里地的松花江,滔滔江水。拐来拐去,一时滩在左塄在右,一时塄在左滩在右。这一地段塄在北,江面较宽。因了八大金矿、兴山煤矿,变成了水陆通衢,连江口码头。还因了绵长二十多里地的莲花泡而得名的莲花镇。莲花泡被莲、鹤铁路开端拦腰切断。矿山开发,码头兴盛,形成了东西莲花泡。于是连江口地名的“连字”保留了草字头。让人记住了古老的莲花镇。
一周之后,李福臣到关家店与二位会见:“怎么样,基层不比省委吧。县委分配给我的任务是搞财经,跟我干恐怕是屈才料了。可以提出,那两位得以重用。进了县委,一个组织部长、一个军事部长。一个礼拜了,咱这情况也该熟悉差不多了吧?”
苏民:“省委领导指派,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,不能讲价钱。没想到这里生活条件这么好,吃、穿都供给制。”
李福臣:“那把夫人调来呗,就更能安心了。这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。”
苏民:“我还没那个权利。她党内职务比我高,离不开岗位。还有孩子,以后看看形势发展吧。”
陈明义:“几天的交往,我以为嫂夫人现在在省委的地位应该比县委书记重要。必要的时候都得过来,不好说。”
李福臣:“你呢?”
陈明义:“我比他来的早点,是湖南凤凰人,普通党员。派在北方局天津地下党交通员,暴露,被追捕。幸遇高人指点、资助跑到鹤立岗。在王财东家养伤,基本痊愈。打算回到奉天找省委或者回老家继续革命。得知这里还有中共县委,抱着试试的想法,便寻找。好不容易见到县委书记李春满,知道了现在这里只有两个汉族党员。希望我留下,我也不懂朝鲜语言,人地两生。还在三心二意之中,见到你,我研究明白了一些。你看我能干点啥?”
李福臣:“啊——!钓鱼去。一边走一边说……”
二人异口同声:“还有这好事——”
2• 8、风和日丽,向哑巴借了钓鱼竿,春游一般。沿着江堤,溜溜达达向西走。这段路径,一般人过不去。百年军事禁区【1】,紧靠江边深水塄,旋涡。‘坞泊人踪灭,鸥鸟鱼郎翾。’路过营房、油库、贮木场(木圈)、岗楼武装哨所。通行无阻,过了山东屯。见到波光粼粼的西莲花泡,泡南岸高塄上一亭台,简易棚阁。一片三丁子树稀稀落落,有开花的有没开花的,白花花的一片与湖水相辉映,春光明媚。一人,挖了蚯蚓、做了面饵等待嘉宾。
严重谢顶,刚刮完脸也依稀可见连鬓络腮胡子的温玉轩【2】端坐。见三位在这边过来了,便说:“咋不坐马车呢,都安排好了。”
李福臣:“坐马车能看到江坝吗,好几道卡子。俺仨一边走一边唠,一路风光。南腔北调不到一小时,当消化食了。再说管哑巴借的鱼竿,坐马车也没法拿呀。不配套。”
温玉轩:“我寻思那边不随便走,还麻烦。有生人,何苦呢。”
陈明义:“再说还不知道长没长坐马车的屁股呢。”
温玉轩:“也对。贤弟语言风趣,我喜欢。”握手。
苏民摘下眼镜,老奤声音道:“早有耳闻,百闻不如一见。”还来了个拥抱,抚摸、拍拍背。“温大先生,一向可好!”
温玉轩启动乡音作答:“久闻大名,苏学士不是在天津、奉天高就么?”
苏民:“一言难尽,有机会我再对你细说。”
李福臣:“上午就是钓鱼,闲聊。钓够了中午吃温府红焖,有道是‘开江的鱼’‘下蛋的鸡’……咱一醉方休。领一个厨子好了。”
温玉轩:“不用,我亲自下厨。包你满意。”
陈明义快言快语:“莫不如清炖莲花泡开春鱼,让每人露一手。”
苏民:“妙——,还可吟诗作对。大先生府上当有文房四宝,在奉天时就切磋过。墨宝在我们大家之上,大雅。”
李福臣:“听你们这话语,一个会炒菜,一个善书法、吟诗。以后有多是机会,大掌柜房子还没盖起来呢。刚上盖,还没装瓤子呢,书房肯定能给你留出来。俺们俩有点土,没事就乐意到这儿钓鱼,一坐就是小半天儿。有啥说啥,天上有天老爷,地上有蒂姆,泡子里有莲花仙子、鲤鱼精……”
陈明义:“那一定有很多传说,美丽吧。”
温玉轩:“我真听到许多,你要能常呆,能成蒲松龄就伟大了。比干啥都强。”
陈明义:“借你吉言。”
……
2• 9、李福臣:“开杆吧——”
那时候的鱼竿啥样都记得,关罗锅子的哑巴小舅子只有一把通长苗子竹竿,宝贝一样。这两把就是半截直溜、粗柳条棍,缠上一庹来长的竹扫帚梢子,自制。
李福臣把那把长的、高档点的让给陈明义。
陈明义:“我没钓过鱼——”
苏民:“我也是大姑娘上轿——你这一亩三分地看来不错呀。”
李福臣:“没事,俺俩教你。也是一种爱好,闲来无事邀几知心、好友,谈天说地——。”
温玉轩:“这玩意,无师自通,不用看就会。主要得找地方,耐住性子。兴许一天白搭。”
李福臣:“看子点,这么整……”
……
两位生手,做比成样。温玉轩帮助把鱼漂(箭杆邦)定好位。让自己把曲蛇挂在钓钩上,甩在明水处,静候佳音。
这时李福臣好像想起来一件事,掏出来一个纸包纸裹的红包。打开一看是三双红袜子说:“内人知道此行意义,给你们发的礼物,钓鱼时穿上。她说‘你们四人同庚,有属兔的有属虎的。钓鱼时穿上能得到一些验证’。”
温玉轩:“都说老嫂备母,还真有那么点意思。谢谢了。”
“谢谢!”
“谢谢!”
苏民的鱼漂得瑟两下,陟愣一下就没影了,他立即起钩。上来一条鲶鱼糗子,扑扑楞楞甩到后面的山丁子花枝上。大家帮忙,兴奋不已。摘钩可是费了点劲,这种鱼,愿者上钩。它习性把鱼钩吞到肚子里了,然后自己有翻肚子功能,吐出来。整了老半天,也没拽出来。
温玉轩道:“拉倒吧,铰折。”递给他剪刀,鱼钩盒。帮他又绑了一个新钩。
就此,大家半开玩笑的,一边议论,引出话题。之间论了庚辰,原来岁数是一般大,两个属兔一个属虎。论了长序,老大温玉轩,老二苏民,老三陈明义。开始了称兄道弟。
温玉轩:“二弟一出手就把它整上来了,有两下子,了不起。它的哥们、同党就都跑了。不然鲤拐子、鲫瓜子不敢过来。我喂一早晨的卧子都喂它们了。”说完又扬了几把活好了的包米糠。“等一会儿吧。”
四个人又耐心等待,不用细表。
憋了一冬天的,刚开春的鲤拐子、鲫瓜子积极觅食。见到粉红色的曲蛇能客气吗,频频起钩也不用细表。
新学手的过了垂钓的瘾,不一会儿功夫就够吃了。
苏民:“鱼米之乡啊,现吃现钓都赶趟!”
陈明义:“平民百姓能让吗?有员外在此你能行。出苦大力的敢来么?到革命成功也不一定能随便,啥社会也得穷富有别。不然你试试,看能不能随便!”
苏民:“贤弟忧国忧民的思想,赞成。”
李福臣:“够吃就得了,下一步吧。”
陈明义:“我觉得你不可能,闲大工夫光领俺俩钓鱼玩吧,下一步干啥说呗。”
温玉轩:“我看这样吧,我的房子还没装修。开会就在这儿吧,挺肃静。”
李福臣:“那吃饭呢?”
温玉轩:“四人同行小弟受苦,三弟跑一趟腿。‘约克夏能领道’履这条小茅道。把鱼送到‘大都花苑’,交给李昌盛。讲我的意思:炖一锅家常红焖鱼;煎几个鸡籽;间点生菜、小白菜、小葱、婆婆丁、柳蒿芽啥的,鸡蛋酱,凑乎四个菜送这来,带一斛酒。用不了十分八分钟,就回来了。咱就别动地方了,现在的草阁,未来的‘畅春亭’留得佳话。道可变春不能变,望长久远呢。”
陈明义去办事,等待时间闲聊了一番,评价赞美之词:“三弟知识渊博,啥都懂。预测,敢想敢说。”
“丰趣、风流倜傥。装啥像啥,联合人。”
“有没有出轨?”
“关老板倒是引导过,他八句话等着呢。‘我还不懂你啥意思?给咱窟窿桥走哇——我要逛窑子也不能在你眼皮底下吧。再说了,咱也没有钱呐,你能给报销吗?’我认为他这方面把持的挺好。可能也是害怕你。”
温玉轩:“人之常理,谁也别笑话谁。你有媳妇,他有吗?人人崇拜的你那位大舅子哥,人上人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有那么好的夫人,还他妈的扯仨拽俩呢。还都说是好样的,上哪说理去?”
苏民:“别说了,回来了。”
陈明义连跑带颠的:“讲究我那。”
温玉轩:“那哪能呢,对你评价很高的。”
陈明义:“你那房子,院套挺带劲。咋不整砖的呢?青砖,琉璃瓦,仿古就更带劲了。”
温玉轩:“一步一步来吧,没有砖厂啊!琉璃瓦,青砖都得外运。千里之外,能干的起吗?主体位置留出来了,你没看出来吗?湖南蛮子都懂阴阳,给指点指点。”
陈明义:“有点。现在不告诉你。李昌盛还是不到家呀,北派也是不行。”
温玉轩:“现在你想知道刚才他俩说你啥吗?不告诉你。画龙画虎难画骨。”
陈明义:“谁人背后无人说,谁人背后不说人。”
大家打哈哈凑趣一番
“还是挺诡呀!”
“约克夏呢?”
“捉老鼠去了。”
“约克夏都懂,能简单么。”
“那也没你不简单,悠闲,都能养得起了。”
“实不相瞒,是在佳木斯正大街捡的流浪狗。来来往往的人不识货。通人气,你喜欢给你吧。”
“咱居无定所,没那条件。你别让它断了根,等我成了家的时候找你。”
“有道是‘男不养猫,女不养狗’……”
李福臣:“远了、远了,谈正经事吧——”
2• 10、原地没动,水里的鱼儿都来吃饱米糠。看不见好吃的蚯蚓,就多活些时日。微波荡漾,鸟语花香。真是核计事的好地方,莲花开放的时候就更好了。
“那时还来,一年一度。”
李福臣:“大掌柜你先说说,咱的意思。”
温玉轩:“你、老板在此,何必客气。我听和就是了。”
李福臣:“来了两位助手,我的想法。宏达兴贸易公司在我名下,老朽不务正业。多亏了经理温大掌柜。八面来风,有了新机遇。经理出谋划策,让我眼界大开。真是千载难逢,利国、利民、更利宏达兴。我的心愿经理尽知,有能力操作,他是我肚里的蛔虫。家和万事兴,一言九鼎。这方面,我也得听他的。商场高人,万望二位合作愉快。崭露头角,趁国民党还没过来的时机。顶住小日本,建党、建政。”
温玉轩:“你多大的胸怀我管不了。宏达兴这个平台,让我濒临绝望的。空怀商业救国之志之人,看到了点希望。眼前——东兴镇改作佳木斯,东洋人伸进魔爪。扬言‘大大的佳木斯,小小的哈尔滨’。在商言商,凭我宏达兴人脉、经济实力。有能力争得‘三分天下’万人就业。我们已经伸过江南一条腿了,在此对岸的竹板、便是咱的子公司‘建筑工程公司’。老板娘通天运作,取得了正大街以北地面开发权。计划从竹板屯兵东进:‘贮木场搬家、带加工’;‘建公利源商号、带北市场’;‘开辟通江街、打通与莲江口通道’;‘德祥东火磨、带食品加工,粮食储运’;‘船坞、带港务’;‘电灯厂、带发电’;‘砖瓦厂、带建材公司’。有布局……正缺能人。”
李福臣:“听明白了么?整好了给你们一家盖个小楼不就居有定所了么。”
苏民:“我竭尽全力。”
陈明义:“真是一步好棋,但以我之见,大过哈尔滨还得二百年。小弟不才,指哪打哪。”
“那就好,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——”
注释
【1】百年军事禁区:现在莲江口江边的佳木斯石油公司储油所位置。清末民初,北洋政府时期曾经是秘密的金沙冶炼工厂。为‘八大金矿’服务,朝廷所管;后来又是宏达兴走私石油的油库,矿山事务所所在地;后来一直是储油重地。戒备森严至今,可想而知。
【2】温玉轩:解放以前宏达兴贸易公司总经理。三民主义者,与段宝坤、黄显声、王以哲。都是奉天‘财神’王永江的门生。落难于商界黑社会,走投无路的情况下。被段宝坤推荐给张雪莲、李福臣,在宏达兴一展才华。
来源:圆扁眯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