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藏海传》中,肖战入职的“钦天监”是怎样一种存在?

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-05-28 14:28 2

摘要:最近,由郑晓龙、曹译文执导,肖战、张婧仪出演的古装剧《藏海传》播出。该剧讲述了钦天监监正蒯铎因遭人算计而全家蒙难,仅有一子稚奴幸免,十年后稚奴化名藏海(肖战 饰)重返京师,掀起一场风云巨变......

最近,由郑晓龙、曹译文执导,肖战、张婧仪出演的古装剧《藏海传》播出。该剧讲述了钦天监监正蒯铎因遭人算计而全家蒙难,仅有一子稚奴幸免,十年后稚奴化名藏海(肖战 饰)重返京师,掀起一场风云巨变......

肖战 饰 藏海

藏海这一角色设定将“钦天监” 这一神秘机构再次推到台前。我们在古装剧里看到的钦天监,在真实生活里是怎样一种存在?

钦天监是明清两代官方天文机构,曾名司天监。钦天,来自《尚书》的句子:“钦若昊天”。钦若,是敬佩、顺从的意思;昊天,就是苍天。因此,钦天监掌管着观察天文、推算历书、授时等工作。康熙一朝是《钦天监》的黄金时代,是传教士来华,中西撞碰的大时代。作家西西的历史小说《钦天监》就是一部以康熙朝钦天监为主角的成长小说。

《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图》清 徐扬/绘

在《钦天监》中,西西引用杜甫诗“人生不相见,动如参与商”,并解释:“其实参和商是同一颗星,就是太白金星,好像一个人分别扮演两角,有时在清晨出现,称为‘参’;有时在傍晚出现,就叫‘商’。早上出现,晚上就不会露面了;晚上出现,早上就不会再见。”西西对这首诗的理解其实和书的主题有关,即人和人的不相见,“我”和早年的“我”的难相见,包含了人对自我的探索、人的学习、成长过程何其艰难的慨叹。在某种意义上,小说《钦天监》和电视剧《藏海传》都是讲这样一个主题。

今天,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西西好友、香港作家何福仁先生的书评《对话:叙事者与受叙者——读〈钦天监〉》,原刊香港三联《读书杂志》。

对话:叙事者与受叙者

——读《钦天监》

文|何福仁本文原刊香港三联《读书杂志》“书评“栏目

2017年,西西为了写《钦天监》专程到北京看观象台。图为北京古观象台及其现存的仪器

钦天监,是中国古代观察天文、推算历法的官员。历代名称不同,明清两朝始定名钦天监。不过,钦天监也泛称这么一个观天授时的部门,犹今之天文台;部门的首长则称监正,即今人所说的皇家天文台台长。

明末清初西方传教士来华,开始在钦天监工作,引人西方科技;到了康熙,满清十一皇帝中最爱好科学,任用传教士做监正,不免引起保守的国粹学者的反弹,产生所谓“礼仪之争”;而传教土内部对传教的策略也有争议。这是一段不同文化撞击的历史,波澜壮阔。

西西的《钦天监》即以这段时期做背景,有具体而微的功笔,也有宏观大势的泼黑。全书分130节,每节文字有长有短,长的多不过三千字,西西想好了整个框架内容,准备好材料,大抵每次写一节。她过去的长篇,大多在报上连载,往往随写随发,这书则不再披露,照后记所言,断断续续写了五年多。

《钦天监》

第一身的叙事者是周若闳,其父明末时在南京鸡鸣山的观星台工作,改朝换代后迁居北京,本想到北京的钦天监谋事,没有门路,索性闲云野鹤,成为逸民。周氏家族在南京时曾开设书坊,歇业后分得部分家当,所以不愁衣食。(10节)他可不是遗民,他对前朝并不留恋,说前朝“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糟糕的皇帝,难道那时百姓的生活就好过,不是到了人吃人的绝境吗?”(9节),逸民又与隐上有别,在《论语·微子》中,逸民是“不降其志,不辱其身”。他并非不关心国事,和朋友谈到外来文化两次大规模的冲击,云:

一次是魏晋时的佛学,另一次,就从前朝开始,那就是西学。(12节)

佛教来华,到了明清,已落地生根,成为中华文化一部分;西学呢,正在叩问大门,窗户稍开,康熙时更是大开;而其挑战,遥深得多。周若闳在北京出生,从小即受父亲悉心培育天文学识,望能子承父业,其后果尔考入钦天监,认识了义结终身的同窗,并跟随传教士老师学习,更无意中成了康熙一位亲信的忘年交,得以进出宫廷。结业后留在钦天监工作,眼界逐渐打开,之后再随团考察各地的长城,绘制地图,见天见地见人,而叙事的语调,也从天真烂漫,徐徐递变,转为成熟的描述与思索。最后提早退休,远离京畿是非之地。

从这个角度看,《钦天监》可从西方“成长小说”(Bildungsroman)的角度解读:那是以主人翁的成长、发展为主题,而其人格的塑造、价值观的形成,出之于种种际遇,深受环境的影响。典型的成长小说,例如汤玛斯·曼的《魔山》(The Magic Mountain),写年轻的主人翁到阿尔卑斯山上的疗养院探病。在病院中,他自己也染了病,见识了各式各样的病人,这些人病在肉身,更病在灵魂,混乱、颓废,无疑是一次大战前后时代的缩影。他在山上七年,变成是一次精神磨练的旅程;最后醒觉,在大战的战火里消失。再如狄更斯的《块肉余生录》(David Copperfield ,辜鸿铭中译名,块肉指孤儿),始于主人翁和环境不协——坎坷的童年、不幸的遭遇,经过努力学习,环境转好,成长后身心调整,终于跟社会和解,团圆结局。《钦天监》则彷佛颠倒过来,成长期一直无灾无难,到了退休之年,因多了认识,环境丕变,反而不得不远离旧地。

这书最特别的地方,是这个说话以及书写的“我”,有一个聆听以及阅读的“你”。那是他儿时青梅竹马后来成为妻子的容儿。通篇其实就是闳告诉容,他的学习、工作,他的所见所闻所思。因为钦天监不收女生,“如果我能带你来看看就好了。/你告诉我不也是一样吗?”(82节)他于是娓娓道来,说和写都很仔细。尤其说到紫禁城,他是巨细不遗。稍早之前,他说:

告诉你这些,要是不嫌我卖弄就好,我只是留神记录,做你好好的导游罢了。你知道,我一直喜欢建筑。当你有幸置身于这些精美绝伦的建筑物间,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幸运,我不仔细描述,反而变得矫情呢。精妙的技术,就是艺术。而我竟然在现场。你累了,就由我自言自语好了。(82节)

书外的读者,或累或不累,书内容儿的答案则肯定是“不累”,更加以激励。此见接受者角色不同,对所受之事有不同的意义。而且,容儿可不是沉默地聆听,她时而提问、应答、补衬,闪现聪慧的灵光;“不单只我说个不停,她也说个不停”。(54节)然则,她也是整个叙述的生产者,参与构建全书。阿闳自是主要的输出者,对他来说,她是“理想的听者/读者”ideal listener / reader,两人心灵相通,相辅相成。全书写这种含蓄的爱情,以及亲情、友情,以至世情;再穿插京城的市集、小吃、溜冰、乞丐、洗象等民间生活,趣味盎然;再深入社会、文化的状况,如天人感应的“分野”、中西医学与教育的问题、历书的制作与颁发、藏书的利弊,以至罢工、文字狱等等,从学习、认知,到领悟。其中又以闳和容两人的对话,最有情味。这此对话,在书中的编排,是前后各分隔一行,以别于其他的对话,于是也用作间场,呈现叙事的深化。对话,从童稚开始:

什么是季夏,为什么一年变了五季?容儿问。我怎么知道呀。(3节)由我医好了,容儿说。你九岁罢了。我九岁,你十岁,九岁可以医十岁。(8节)

她自小习医,是家学渊源;两人逐渐长大,多了现世的观察,毕竟仍不脱少年的稚气:

你知道,大欺小,强凌弱,庄头可以管理庄丁嘛,就会欺凌庄丁,剥削啦、逼迫啦。当然,也有例外。什么例外呢?我年纪比你大,知道的事情比你多,我可有欺负你?没有。所以,有了糕饼,可也要分我一半。好的,你有,也要分我一半。

一言为定。(9节)

当然,长大了,也不乏两个人婉转的情话:

阿闳,你将来会不会也嗅鼻烟?那很威风嘛,把玩一下,然后往鼻子一嗅,打通你所有的关窍,原来我们是有鼻子的。会上瘾喔。所以,其实我不会嗅。芬芳?我不需要嗅这个。这就好。但将来,谁知道呢?谁不想威风一下?小鬼头。

说笑罢了。你知道吗,有人叫烟草做“相思草”?(55节)

当同窗挚友宁儿对邂逅的一个少女一见钟情,这原本愉快多言的小伙子,忽尔变得满怀心事,终日发呆;两人这样对答,少女毕竟比少男早熟:

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,不知怎么帮助他才好呢?

我知道,问题恐怕要由他自己解决。你呢,你觉得自己没有问题?

我怎么会有问题?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。

这就是你这个呆子的问题。(75节)

两人从地理上为了方便而划分的假想的界线,一起思考世间另外一些人为的,充满歧见的划分:

你不是问过我有什么不好的线,想象的、假的线。

是的,想出来么?

太多了,假的线比真的线还要多许多。

例如?

例如女孩子不能上学读书就是不公平的线,这完全是不好的假线。难道女儿不是人吗?领悟力不及男孩子?

当然不是。

对了,历史上没有出过什么女大夫,因为有那么一条假想的界线。所以,我想到我其实可以学医呀,父亲和伯伯都是老师,两位名医当老师,教我一个学生岂有不成材之理?你认为我可以学医吗?

你有我一半的聪明,也可以了。(54节)

人生忧患,大抵始自会想问题:

容儿,我们年纪大了些,书读了一些,见识多了些,好像也会想问题了。不想问题,是否快乐些?

不想问题,是傻瓜;你愿意做快乐的傻瓜吗?

傻瓜其实是否真的快乐呢?

不知道,不过不能想问题,那是脑袋有病哦。(72节)

此外,还有两个人的密语:

容儿,我看了这许多龙绣,有一个胡思乱想,你可不要告诉别人。

我怎么会告诉别人,这是我俩的顽话。

我想,龙必须有云雾的烘托,否则看来就像四脚蛇。(58节)

容儿听了紫禁城四边城角建造的故事,原来是工匠从卖蝈蝈笼子的老人那里得来的灵感,若有所悟地说:

紫禁城的角楼,原来是蝈蝈的笼子。(79节)

两人互相尊重,进退一直有商有量:

容儿,我想毕业后留在钦天监继续学习,你以为呢?

我当然支持你的决定,最好。

谢谢。

有什么好谢谢的。(83节)

她偶然也校订他有意无意的误用,这方面,她果尔是他后来“较好的一半”:

天街夜色凉如水,卧看牵牛织女星。是天“阶”,那是夜景啊。不错,想到这么一句,有什么办法,因为乾清门外是天街。(82节)

这几句对答很重要,因为“街”与“阶”两音其实并无分别,分别是阅读出来的。他们老早就这样对读:

容儿读:三才者,天地人。我读:三光者,日月星。(7节)

除了口说的对话,书写的对话中自然少不了许多个“你”。深究起来,这里面有内外两层读者:内层是容儿这个受叙者(杰拉尔·普林斯 Gerald Prince 提出 narratee 一词),我不想说整个叙事是什么的一封给容儿告白的“情书”,那太俗滥而扯淡,也不适切,因为那会失去在场的“覆信”,而西西拿捏准确的分寸,那是现实的语境:当时人的礼数、习惯、用语、名称;当然还有历史语境的传承。外层则是三百多年后打开这本书的真实的读者,这方面属于接受美学的范畴,研究甚丰。不过叙事学的名家普林斯指出,内层受叙者与外层读者不可混为一谈,前者生活在小说里,是虚构之物;后者可是真实的人(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the Narratee,1973)。叙事者也不等同作者,这是文学批评的常识,不能因为人物带有作者的经验,意识形态近似,就当那是自传;作品无疑隐含了作者的审美趣味、价值观,但由此推算作者的心理,那是过分大胆的假设。

受叙者的种种功能,普林斯这样归纳:一、他是叙事者与读者之间的中介;二、帮助建立叙述的框架结构;三、塑造叙事者的性格;四、突出某些主题;五、促进情节的发展;六、成为作品道德观念的代言人。

上引的对话足证,容儿这个受叙者并非被动地“接受”,更时而主动地“授予”,她一直参与创作。而叙事者阿闳也同时身兼受叙者,一而二,既施,又受。《钦天监》一书不同之处,即是无论叙事者与受叙者俱有双重身份,容儿固然是读者——整个书写,是他向她陈述,而叙事者自己可又是读者,整个叙述,是他的反思,是他对时代的重新阅读。他也并没有完全放弃外层的读者,仿佛所叙所思,是要立此存照,以备流传。克罗齐名言云:“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”。
阿闳在钦天监工作,位近宫廷,又亲炙监正南怀仁,结识养心殿造办处总监造赵昌(真有其人,本职之外,康熙还派他接待、管理洋人,是皇帝的耳目),得以走进宫廷,监内种种争论,宫内种种争斗,对人事的纠葛、迁变,无疑多所理解,可也有所不理解,他必须走出宫监之外,庶几可以全局地观看、思索。实情是也不得不走出。赵昌这样提示:“历史不是普通人写的,那要看谁当家做主。”(120节)

临近尾声,有神秘人向他托孤(显然是赵昌的孙儿),他夫妇心知肚明,新君登位,赵大哥被抄家,是一朝天子,可能知情太多是祸;而自己,又是否知道得不少呢?他俩无儿无女,给小孩改名天佑;计划离开京城时,他对她说:“书不用带,我需要的都手抄起来了。”全书以两人的对话收结。不过,这是倒叙,之前一节,他们仨已流离旅途,去过苏州,去到某地近海的一个渔村,他这样写:

这几年我辗转好几个地方,总不忘读书,从蒲松龄、刘献廷,到黄宗羲、顾炎武,无所不读,我要追回快将失去的记忆。(129节)

我们回看前面的引文,开始的正是蒲松龄和刘献廷,后来还有黄宗羲、顾炎武等等,最后是唐甄,原来都是他逐一追回的记忆。这些记忆,快将“失去”。西西的小说,论者都同意,几乎每篇不同,且每多创新:创新,放诸世界文学的大舞台,真是谈何容易。世间就有这样的一种文学艺术家,不甘于写好一个故事,画好一幅画,而矢志在审美形式上探索、推展,西西是其中一位,数十年如是。我们分析小说的内容“说什么”,有助解读,当然很好,不过真要做文学批评,则不能不讲审美形式,而审美形式不是孤立的,那是完成的内容(achieved content)。克洛德·西蒙(Claude Simon)在《四次讲座》中(帕特里克·隆盖 Patrick Longuet 整理并注释)曾引让·里卡尔杜 Jean Ricardon的话:

从此小说再不是一段历险的叙述,而是一种叙述的历险。

这书除了内容罕见(此前不见有人以康熙时代的《钦天监》为小说题材),引文之用,即是前所未见。别以为这是作者为读者提供佐证的历史阅读,不是的。这也是叙事者不等同作者的另一例证;前文不避累赘分别二者,正为此铺垫。作者的阅读,当不止于这些。这是叙事者的“手抄”,是整个小说叙述的有机组合。不妨说,这也是叙事者跟当下史事的对话,他是叙事者,同时是受叙者。而旁征博引之文,层层深入,说是“无所不读”,终究受限于明末清初时人的记述,后记云:“有限定的叙事心眼,有限定的时空氛围,写的毕竟不是历史,尽管其中人、事,多有所本。”传教士之类记述,自是多年后才可得见,清代的档案也非时人可知,小说融入这些角度,是后设的参照,有些甚且成为他的代言,而都没有超出叙事者对历史的水平接受。再加上民间流传的京报、挚友的通传,呈现了叙事者对世情的多重阅读。井外观天,方得以看广、看深。

这是西学东渐早期的一页,也是不同文化的对话。开初,总难免诸多龃龉、不协调,以至误解;而外来的访客,又授多于受。诸事纷纭,复杂,曲折,西西写来,举重若轻。这个“轻”,其实也是一种叙事策略,一种价值观,而不是缺憾。卡尔维诺曾举蛇发女妖美杜莎 Medusa 的神话,说明自己的写作方法一直在减少沉重:各种各样的沉重,故事的、语言的。美杜莎的眼晴很可怕,跟她对望的人都会变成石头,只有柏修斯 Perseus 穿了飞翔的鞋子,凭藉轻风逸云之助,背过脸不直面蛇妖,而以光亮的盾牌作镜子,于是可以砍去蛇妖的头,避免自己石化。卡尔维诺把这神话看作诗人与世界关系的比喻,认为是可资遵循的写作方法。他说:

每当人性受到沉重的刑责,我想我应该像柏修斯飞进另外不同的空间去。我的意思不是逃进梦境或者非理性,我指的是我必须改变方法,从不同的角度观看世界,用一种新的逻辑、新的方法去认知和验证。(《给下一个千年的六项备忘》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)

这世间,石头是否太多?西西过去的作品,也一直在努力减轻石头,淡化沉重的情节,减轻之余,这书可是仍有戏剧的故事性,克制,并不煽情。

以前《哨鹿》之作(1980年),出诸两种笔调,分写帝制时代的平民与帝皇,不是二元对立,相反,而是治人与被治违和不通即产生悲剧,由此寄寓官民关系,必须和衷共济,而官尤其不可当自己是“老爷”。

《钦天监》把时间提前,从乾隆回到他的祖父康熙,写中西文化的相遇,胸怀与视野是另一层次。其中牵涉现代科学问题。西方的现代科学,并非源自文艺复兴、工业革命、资本主义的兴起,而要追溯到古希腊,古希腊对自然物质的探求则承继了古埃及和两河流域在天文、数学、医学方面的成就。这是长期的积淀,并且各方转益,例如阿拉伯的翻译运动、伊斯兰的科学。

此见现代化并不等同西化,西化者,简化的西方之谓,条条大路,可以有不同的选择(所谓 alternative modernities),归宿也不一定在罗马。况而每种文化的发展都有历史的背景、独立的个性。不过,要是因此故步自封,被自己的历史、文化囚禁,像杨光先之属,妄言“宁可使中夏无好历法,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。”(61节引文)就要付出灾难的代价。全盘西化既不可能,西洋又何曾无病无咎?

另一面,西周以来,中夏又何能侈言全盘华化?我们何苦两头钟摆,搞得昏头转向,不如谦卑地开放学习,不究华洋,华洋,何尝不是一条固执的假想线?何如择优而从,再而多元竞秀?阿闳就生活在种族多元的社会,他另一位同窗好友是蒙古人,在钦天监读汉语古书甚苦,转到畅春园管理马匹,才如鱼得水,对天文学乐于忘记得干净,这位蒙古兄弟对天象别有体会:“我们抬头看天,天就是天了,天是没有国界的,没有国族,星斗满天,叫星宿,可不是叫星族。”(130节)

临末阿闳向容儿说明自己名字的由来,是父亲敬仰西汉时的天文学家落下闳,落下先生创制太初历后功成身退,回到故乡自由自在地看星。不过容与闳合作,令人想到的是清未留学生的先驱:容闳。这不会是巧合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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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末清初,一个风云突变、充满悲欢离合的时代,以观天象为业的周家从南京迁居北京,周若闳子承父业,进入钦天监学习。

小说把背景设定在康熙年间,刚刚经历改朝换代剧变的中国,同时迎来新思维的挑战。东方占星术、周易、史学,与西方天文学、几何、数学、地理学……中西思维方式的交流与碰撞,充满智性的趣味;史料、圣旨与奏折、明清笔记、传教士的日记和回忆录、文学家作品片断、历史公案……历史文献巧妙穿插其中,为小说创造了多维空间。

作者以天真的语气探问世事、追究历史真相,叙述从容克制,于朴素中闪现智慧的光芒。

来源:活字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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