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近二三个月来，鬼子和游击队及其他武装力量的对抗，鬼子屡屡吃败仗，损兵折将，已不敢为所欲为，大部都退到主要交通线和县城附近了。微山湖基本上是游击队的根据地了，游击队在微山湖休整、训练，湖里的岛上还有一块训练场地。

近二三个月来，鬼子和游击队及其他武装力量的对抗，鬼子屡屡吃败仗，损兵折将，已不敢为所欲为，大部都退到主要交通线和县城附近了。微山湖基本上是游击队的根据地了，游击队在微山湖休整、训练，湖里的岛上还有一块训练场地。

训练场是向湖的深处延伸出来的一块狭长地带，这块狭长地带草木丛生，只是在高处人工平整出一块空地来，靶子就挂在几棵柳树上。

在靶场，李莽说："说是说，笑是笑，学就要正经学，不然到了危急时刻，哪怕是晚半秒，也要先死在敌人前面。所以一切的一切，都马虎不得。我在军区受过训，我要用教科书上讲的教你们，可不能误人子弟。"

李莽把枪拿在手上，拆拆卸卸讲起了枪的构造。炫炫说："你以前可没有这样教我呀。"李莽说："你当时心情不好，那只是在分散你的注意力，当时想等你心情好起来，也是要这样从头来的。"

说着又把枪拿在手上，麻利地做了几次子弹上膛与卸下。炫炫又说："我的眼睛都不眨，都没看清楚，叫我们怎么学呀。"李莽说："这是叫你们要练到这个份上，是努力方向，争取达到的结果。"

他接着做了几遍慢动作。易炽焰和炫炫也把枪拿在手上，反复地照葫芦画瓢做着动作。见她们对枪的构造熟悉得差不多了，李莽开始示范打枪的姿势，讲述枪的瞄准、击发。"今天就练这些，你们练吧，一直练到天黑。"李莽说完找了个高处坐下，其实也没有坐住，一会儿过去指点这个，一会儿过去教导那个......

直到夕阳西下，李莽说："是不是早就想着过过枪瘾了，其实要想打得准，基本知识是最主要的，是基础，从基础上入手。师傅领进门，修行在个人，重要的是自己去悟，自己从中悟出些道理来。我认为悟性在打枪中是占主导地位的。当然，也得靠练，不是说熟能生巧吗。但想有更多的子弹练，那是以后的事。现在每人就打五发子弹，子弹在咱们手上，是很金贵的。这五发子弹，就是让你学会枪是怎么击发的，怎么样才能打中你想打中的目标。开始吧。"

易炽焰走上前去。和日本浪人的那次遭遇，她就想拥有枪和会使用枪了。现在，枪在手上，她早已跃跃欲试，她要先打。她把枪举起来，按着李莽讲的一次次重复地做着瞄准动作。她感觉手上的枪比她的剑轻了些，枪的每一个瞄准动作是短暂的，而剑的一个套路下来，不仅时间要长，而且是全身都在发力。

易炽焰凭着练就的身体的力量，凭着练就的身体的协调性，尽管是长时间地举枪瞄准，但手臂依然可以做到纹丝不动。这让李莽有些吃惊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次举枪，身体和手臂就一点也不抖动的人。他还惊讶她的心态镇定，对打枪一点也不惧怕。他示意可以击发。

易炽焰扣动了扳机，李莽跑到靶前，喊了声："好！在靶上，瞄准靶心，打第二枪。"

易炽焰又扣动扳机，李莽又跑到靶前，大喊："太好了！七环！"

李莽看着易炽焰，不解地问："你这轻车熟路，枪枪上靶，这不像初学乍练的呀，是不是在哪里受过训？而且经过高人传授指教，也没少练吧。"

易炽焰忙答："没有，没有。你不是告诉我们多少遍了吗，你不是告诉我们瞄着靶的红心打吗，我就是按你说的要领打的。"

"下面试试连续击发吧。"李莽目不转睛地盯着易炽焰说。

三声枪响过后，李莽跑到靶前，立刻惊呼起来："奇了，神奇！不可思议，不可思议！无可争议的奇枪手。"

易炽焰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，她看着李莽一蹦老高的高兴劲，看着炫炫忽闪着惊奇的大眼睛，她说："该是瞎猫碰见死老鼠，巧了吧。"

轮到炫炫打了，炫炫说："我和师姐可没法相比，我这都打了几回了，一半还打不到靶上。我可能没有这天赋，悟性也太差了，只能下苦功夫练了，不过我有信心。"

李莽又换了个靶，炫炫开始打，炫炫也打得不错，每次看完靶，他都高兴地说："好！在靶上，不错！有长进！一枪比一枪离靶心近了。"

打完靶，李莽叫她们看看天空，远眺湖水，休息一下眼睛。这时，远处的湖面上升起白雾，团团白雾向岛上飘来，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。

"真漂亮！"易炽焰叫起来，"好漂亮！"炫炫也叫起来。

"你们更漂亮，像出水芙蓉。"

大家回头一看，是队长来了。"看看你们演练得怎么样，枪不是女孩子钟爱的，有兴趣吗。"

李莽兴奋地说："易炽焰简直就是打枪的天才，太神奇了！打了五枪，头一枪就在靶上，接下来是两个七环，一个八环，一个十环。"

队长以为李莽是在开玩笑，说："初次接触到枪，不会吧。训练嘛，有没有准头无所谓。应该一是一，二是二，实事求是总结，这才能叫人长进呀。你可不能因为我说兴师问罪，就打马虎眼，谎报训练成绩。"

李莽说："我说的全是真的，我是从严要求的，怕她们偶尔中一枪，从此以为打枪容易，不用心，还把规定射击距离延后了五米。不信你自己看靶去，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。"

队长看过易炽焰打过的靶，连说："难以置信，真叫人难以置信。"接着又说："知道了，知道了。怪咱们没有问，也不便问，也许枪龄比咱们还长呢，好事，大好事，我们要请你做教官了，这就是天外有天啊。"

易炽焰赶忙说："没有的事，要说剑，我是剑不离手，可是打枪我真的是头一次呀。"

炫炫说："开始我也感到很不解，这些天来，我几乎每天都打上几枪，而且极用心，可还是没有一点准头。可细想起来，这事搁在师姐身上，就不足为奇了。我师姐是谁呀，她可是剑客，练剑也讲个精准，人也有悟性，保不齐剑法枪法有相通之理。

"她跟我们讲，她学剑的精准，是拿剑在木墩子上砍绿豆粒，一个绿豆粒放在墩子上，一剑下去，把绿豆砍成两瓣，这是什么功夫呀。她还跟我们表演过更奇的，拿一根高粱秸贴在挽起袖子的胳膊上，拿剑向贴在胳膊上的高粱秸砍去，一寸一寸的高粱秸在身前飞溅，砍完了，胳膊上仅留下一道一道的白痕。这不比打十环更难更奇吗。我师姐可厉害着呢，正宗的祖传呀。巾帼不让须眉，那说的就是她吧。"

往回走的路上，大家走得慢悠悠的。李莽又有了兴致，讲起了《微山野史》上记载的一个故事。

早些年的早些年，就在这个岛上，住着一个渔户，这个渔户只有爷爷和孙女相依为命。爷爷年轻时是江浙一带太平军的一个头领，弓箭了得，射死过无数洋人。爷爷岁数大了，不能下湖撒网捕鱼，靠孙女用扎枪扎鱼度日。孙女用扎枪扎鱼堪称绝活，人在船上，只要看到有鱼浮上来，一枪下去，再一挑，鱼就甩在了船上。爷爷有一把老弓，孙女也时常拿出来摆弄摆弄，这样一来二去，把老弓拉得游刃有余，但有弓无箭，不曾试过射箭。

那年，洋人在京城抢劫了珍宝文物，装在船上顺运河南下，企图走水路从上海码头偷运回国。一路上各路英雄豪杰追赶拦截，无奈枪手、弓箭手都是旱鸭子，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难以命中。船进微山湖，孙女拿上老弓，划着小船，加入到拦截队伍中。她要来几把箭，朝着洋人搭弓就射，洋人一个个落入水中......后来，她就是民间传说中的那个微山湖女侠。

队长听完了故事，说："李莽不仅人长得帅气，也是咱们游击队上的文武全才，搜肠刮肚讲了这么个故事，是在为易炽焰出奇的枪法找根由吧。老爷爷的孙女没有练过箭，由扎鱼悟到了射箭，易炽焰由懂剑悟到了射击，就不足为怪了，是吧。

"其实，让我说是咱们微山湖这地方人杰地灵啊，大家都知道戚继光，他生于微山，是民族大英雄。大家也知道张良，是刘邦屡建功业的开国元勋。还有刘表，东汉末年名士，汉末群雄之一。现在咱们的红衣剑客，又成为神枪手啦！"

继而，队长又夸赞了李莽一番，对李莽说他这几天事务多，已接到去上级开会的通知，上级可能已掌握了鬼子的最新动向，要下达新的命令。这一去就要几天时间，让李莽多照顾一下炫炫，李莽答应着。

队长转向易炽焰说："你明天就回去吧，队上是个集体，人多，炫炫会有人陪着的，她一定会好起来的，我看现在已比几天前好多了。让易大伯一个人在家，大家都不放心。"

队长边说边把拿在手上的子弹匣递给易炽焰，说："这是随枪带的，没用几发，你都拿走，遇危难之时，供防身之用。以后若再有缴获同规格的，让李莽给你送些去。知你不会惹乱子，知你会用在该用的地方。"

来源：我在松花江边小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