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，韩旺财半躺在病床上，目光浑浊地望着天花板，思绪如乱麻般缠绕。那些年，他起早贪黑，在生活的泥潭里摸爬滚打，为了这个家耗尽心血。如今儿女们各自成家，日子也算红火，可一想到大丫，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。“兆芽这两天咋没见呢？怪想她的。”话音

股奴 Al版 一九五回

一九五

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，韩旺财半躺在病床上，目光浑浊地望着天花板，思绪如乱麻般缠绕。那些年，他起早贪黑，在生活的泥潭里摸爬滚打，为了这个家耗尽心血。如今儿女们各自成家，日子也算红火，可一想到大丫，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。“兆芽这两天咋没见呢？怪想她的。”话音未落，泪水已悄然滑落，打湿了枕巾。

欣兰正低头整理床头柜上的水果篮，听到这话，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，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。她张了张嘴，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，强装镇定地笑道：“你呀，就别操心那么多了，好好养病。”说着，急忙把话题引到别处。

韩旺财却不肯罢休，将目光转向围在床边的孙辈们，皱着眉头问道：“你妈呢？还有你爸年前不是捎信说初二就来沽海团聚吗？咋还不见人影？”他又转头看向欣兰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这几个女婿里，最不让我省心的就是魏道海那小子！出国这么久，早该回来了。还有兆霞，昨天一整天都没露面。兆根两口子盯白天，兆弟两口子盯夜班，大过年的，把孩子都扔家里，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唉，都怪我这破身子不争气！”

他看着兆芽的两个孩子，恍惚间，他们都已长成半大少年，眉眼间透着机灵劲儿。韩旺财心中满是疼爱，忍不住叮嘱道：“以后别总往医院跑，这里病菌多，染上病可就遭罪了。回去告诉你们妈妈，就说是爷爷说的，听到没？”

“我妈回老家了，到现在都没回来，都怪我那败家子的爹！”平日里最受韩旺财宠爱的小白眼儿，小嘴一撅，脱口而出。

韩旺财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猛地想要坐起来，“你爹咋啦？”这一动作牵动了手臂上的输液针，钻心的疼痛袭来，他却顾不上这些，急切地追问。欣兰见状，慌忙按住他：“快躺下，打着吊瓶别乱动！你看看，两条胳膊都扎满针眼儿了！”

小白眼儿看着爷爷手臂上鼓起的小包，小脸满是担忧。欣兰赶紧让孩子去找护士。护士匆匆赶来，在韩旺财细如游丝的血管上反复尝试，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下针位置。最后，无奈之下，只能在他脚上扎针。护士把签字单递过来，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责备：“大爷，您血管本来就细，还总不安生。稍微好受点，就摘了耳机开收音机听股评，影响别人休息；一会儿又坐起来看报纸，写写画画。您看看，这几天因为吊瓶液流受阻，让我们来重新扎针都不下十次了，这可不是我们故意多报费用。大娘，您也都看见了吧！”

欣兰连连道歉，陪着笑脸把护士送出病房。回到病床边，她忍不住数落起老伴：“你就不能安分点？在医院还这么不省心，让人看笑话！”

韩旺财草草签了字，心中烦闷不已，闭上眼睛，嘴里嘟囔着：“真是倒霉，净遇上烦心事，黄鼠狼专咬病鸭子！”可一想到小白眼儿刚才的话，他又忍不住追问：“道海到底咋了？”

欣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强作镇定道：“能有啥事？你就安心养病，别瞎操心！刚才护士说的话你也听到了，躺床上还不老实。”

韩旺财见老伴越是回避，心里越是不安。他转头看向正盯着吊瓶发呆的小白眼儿，“二妞，你爸到底咋了？快告诉爷爷！”

二妞怯生生地看了眼奶奶，咬着嘴唇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摇了摇头。韩旺财急得不行，“快跟爷爷说实话！你们都上中学了，是小大人了，听话！”在爷爷的再三催促下，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悲痛的神情。二妞声音颤抖着说：“奶奶、妈妈、二姨都不让我告诉您……爷爷，您还是先把病养好再说吧。”

三妞再也忍不住，抽泣着说：“我爸……我爸出大事了，把老家的房子都弄没了，现在生死未卜！”

韩旺财如遭雷击，难以置信地看向欣兰：“孩子她奶奶，这是真的？快告诉我！”欣兰见再也瞒不住，看着病房里另一位回家过初三还未归的病友，强忍着悲痛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。

大年三十，兆芽在医院守了父亲整整一夜，精心照料。直到初一中午，兆根夫妇前来替班，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嘉年华大酒店。刚吃了几口孩子端来的自助餐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来电显示是公安局，当对方确认她是魏道海的妻子后，语气严肃地告知：魏道海在马来西亚因参与巨额赌博，惹上了大麻烦，让直系亲属火速与单位负责人前往马来西亚处理善后事宜。

听到这个消息，兆芽手中的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人也随之晕倒在餐桌前。周围的孩子们吓得惊叫起来，兆霞和弟妹们赶紧围拢过来。兆霞以为大姐是空腹饥饿导致的晕倒，急忙掐她的人中。兆芽缓缓醒来，指了指手机，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。兆霞拿起手机，继续接听，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这个噩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，在韩家炸开了锅。原本欢乐祥和的辞旧迎新聚会，瞬间被阴霾笼罩，大家都沉浸在震惊和悲痛之中。原来，魏道海和经理出差期间，在马来西亚云顶赌场豪赌，不仅输光了抵押的公司多套房产，还把自家和亲属的房产都搭了进去。如今，他被马方扣押，甚至还发生了自杀事件，生死未卜。中马警方协商后，要求家属尽快提供赴马人员的身份证信息，并告知他们四小时后在沽海机场二号航站楼右侧集合。

时间紧迫，等兆芽稍微恢复神智，亲人们简单安慰后，便决定由兆霞陪同兆芽和大妞前往马来西亚。欣兰虽然内心慌乱，但表面上还算镇定，她催促三人赶紧回家收拾东西。出发前，全家商量好，为了不影响韩旺财的病情，决定暂时隐瞒此事。没想到，如今却被孩子无意中说漏了嘴。

欣兰一口气说完，语气中满是埋怨和痛心。韩旺财一开始还强撑着听，可当听到魏道海把韩家老宅和新购楼盘都抵押输光时，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，眼前一黑，便昏死了过去。

“爷爷！”二妞和三妞惊恐地尖叫起来，急忙跑去叫医生。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，心脏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，显示心跳飙升至180次，血压骤降。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，全力展开抢救。医院很快下达了病危通知单，韩家留在家里的三个儿女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。

经过一夜紧张的抢救，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下，韩旺财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，各项生命体征也逐渐恢复到可控范围，但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……

待续

来源：小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