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借命而生》:悬疑剧从“推理追凶”,升级为“时代寓言”

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-05-17 11:02 2

摘要:例如“借命而生”,是谁借了谁的命?为什么秦昊和韩庚在剧中明明是一追一逃,却不像是宿敌,而是更近乎一种相互救赎的关系?为什么史彭元在剧中出现的集数并不多,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“人生镜头”?

近日,由陆川执导的《借命而生》在爱奇艺迷雾剧场收官。

许多人都看得出来,这并非一部传统意义上以本格推理、奇观命案为主的悬疑剧,而是始终有重重迷雾围绕在它四周。

例如“借命而生”,是谁借了谁的命?为什么秦昊和韩庚在剧中明明是一追一逃,却不像是宿敌,而是更近乎一种相互救赎的关系?为什么史彭元在剧中出现的集数并不多,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“人生镜头”?

电影导演通常会有对于宏观叙事和镜头语言的“强迫症”,《借命而生》就是如此。陆川电影导演的思维与技巧贯穿始终,对影像画面进行了升级与重构,既有对传统悬疑叙事和电影感影像呈现的革新,也有对类型片边界的拓展。

叙事结构上,《借命而生》突破了传统悬疑剧线性框架,将1992年的案件线与2012年的追凶线并置,在剧情徐徐展开的同时穿插叙事,实现了主角之间的跨时空对话。其内核还与90年代国企改制、下岗潮等时代议题深度关联,通过横跨二十年的追凶案透视时代病灶,形成“悬疑×时代史诗”的复合类型。

而对于不想过分深究隐喻的悬疑剧迷来说,《借命而生》作为一部“每一帧都有电影感”的悬疑剧,光看画面就已经“值回票价”。

真相背后,是人性与情感的较量

由于剧集始终给观众开了狱警杜湘东(秦昊 饰)和逃犯徐文国(韩庚 饰)的双视角,使得《借命而生》的结局有意料之外,也在情理之中。

意料之外的,是杜湘东与相濡以沫的妻子刘芬芳(钟楚曦 饰)并未走到最后,在杜湘东执着追凶的多年前,两人就已经天人永隔,留下的是数不尽的回忆和遗憾。

情理之中的,是徐文国的情敌、六机厂厂长之子唐尧鑫(苏小玎 饰)虽不是直接凶手,却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操纵者。他教唆保卫科科长刘广才(张晶伟 饰)“借刀杀人”杀害六机厂车间主任李超,嫁祸姚斌彬(史彭元 饰),而最终刘广才却沦为一枚棋子和弃子。

自此,二十年前的“李超之死”一案落下帷幕。成为商人的徐文国终于回到故里,举报唐尧鑫父子,亲眼见证了弟弟姚斌彬洗脱冤屈,但遗憾也已经刻在骨子里,无法被抹去。而徐文国从逃犯到成功商人的转变,碍于篇幅的原因没有展开,却也留给观众很多遐想空间。

这二十年间,有人多年执着,不懈追凶;有人“借命而生”,一朝翻案;也有人被牵扯其中,断送前程。

而剧中故事发生地六机厂是剧中人的生息之地,也是命运牢笼。时代巨变,六机厂像突然卡壳的齿轮,卡住了一群人的人生。迟到二十年的真相,形成一张巨大的灰色的网,将众人导向命运的终局。

《借命而生》拍出了大时代的局限性,也拍出了“人人皆在牢笼中而不自知”的人生况味。

从个体小人物的视角来看,渴望自由的人,终究没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杜湘东、徐文国、姚斌彬、刘芬芳、孙永红这一群曾经的热血青年,被动承受着命运的推动,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决定,都可能成为彼此命运的转折点。而结局的真相大白,又再次加重了这些人物的悲剧感和宿命感。

剧集采用双时空对比的形式,构建了杜湘东、徐文国、姚斌彬三人之间的追逃宿命纠缠和彼此守护的关系。导演善于通过角色的眼神形成对话,来抒发人物之间“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”的心理活动。

二十年前,三人相遇在看守所中,杜湘东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对于徐文国、姚斌彬兄弟二人的“相信”。徐文国对于弟弟的关爱关照,姚斌彬的技术控和天真热血,让杜湘东对于李超案的侦破结果产生了动摇;

而徐文国、姚斌彬车祸越狱的过程,又让杜湘东再次对二人萌生了难以抑制的同理心。

弟弟姚斌彬在临刑前,面对无法抵抗的命运,眼神中含有深深的悲怆,亦带有对于哥哥的想念和期许,希望对方可以替自己“好好地活下去”。这一段姚斌彬眼神的转换之经典,可称之为史彭元荧屏中的“人生镜头”。

更加戏剧性的是,二十年前,为了逃过追捕,徐文国曾把杜湘东打晕。之后又把他背到路边,让其便于获救;二十年后,杜湘东也把自杀之后的徐文国背上救护车。

此时,杜湘东和徐文国的命,同样因为姚斌彬的死,而紧紧被捆绑在了一起。可以说,他们,都是借了姚斌彬的“命”而生。

这样的人物关系的镜像设置,也把三人善良的性格底色和无奈命运展露无遗。

而提到改变了三人命运的关键人物,就少不了剧中的孙永红(林博洋 饰)这个角色。

家境贫寒的孙永红曾经与徐文国有过一段恋爱时光,却因为天降离奇命案而无法相守。二十年后的孙永红有了自己新的家庭,从不再对徐文国的悲惨经历感同身受,到被徐文国自杀触动,吐露真相,她有过执着、有过绝望,也曾有因维护家庭而生的自私闪念。

故事塑造了一个前期深情不移,后期被迫向现实屈服,最终还是站在了正义一方的复杂女性,给悬疑剧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带来拓展。

氛围感背后,是陆川的作者性表达

《借命而生》给人印象最深刻的,是导演陆川对于这样一个双时空追逃叙事的立体化呈现。其中的电影级镜头质感和极具诗意、潮湿感的空间影像,让剧情如溪流般缓慢流淌。

从故事开篇杜湘东骑车穿梭于山区雾霭之间,到杜湘东回到看守所,面对即将行刑的姚斌彬时苦涩的一镜到底,再到姚斌彬沉默地走向囚车的眼神,都充满了浓郁的情绪流动。

剧集对于90年代小城镇的展现既有纪实性,同时兼具似真似幻的梦幻感,这是电影导演陆川给这部非典型性悬疑剧赋予的作者性表达。

同时,作为一部悬疑剧,《借命而生》中少不了如车祸越狱、煤矿坍塌、冷藏车中藏人的名场面,这些强张力的剧情,也让不少观众发出“被韩庚的演技震撼”“与故事中的杜湘东和徐文国共情了”的感慨。

此外,《借命而生》并没有一般悬疑剧的过分夸张的血腥场面,甚至还有不少浪漫和喜感的桥段,来缓解整部剧偏暗调的氛围。其中,杜湘东与肉联厂厂花刘芬芳相遇和相爱的过程,就十分打动人心,在网上广为流传。

观众可以剥离开常规悬疑剧追凶的紧迫感,以一种欣赏文艺电影般的心情,去静静体会人物的所思所想。

可以说,陆川将电影创作的经验注入剧集,构建起悬疑剧的视觉新范式。

一方面,剧集采用电影级摄影与美术设计,来反映时代浪潮下小人物的生存困境。如杜湘东在办公室被百叶窗切割的身影、徐文国逃亡时穿越的扭曲隧道,这些视觉符号暗示着人物被时代禁锢的命运。

雨夜追捕戏中,手持镜头跟随杜湘东穿梭于泥泞巷道,雨滴迸溅与枪火闪光交织。这些极致的视觉叙事和光影效果,增加了关键性情节的锐度和深度。

另一方面,剧集坚持细节还原。90年代看守所的铁窗设计、二八杠自行车、搪瓷缸等道具,构建起真实的时代氛围。

这种“电影质感+纪实美学”的融合,既满足观众对悬疑剧“沉浸感”“空间感”的多维需求,又赋予作品文学美感和纪录价值。

悬疑故事还有更大的拓展空间

近几年,悬疑剧创作呈现出明显的革新趋势,在题材融合、叙事手法、思想深度及视觉美学等方面均有所进化。

《借命而生》的创新在于将文艺气质与类型片的强节奏相融合,剧集在用影像构建悬疑新美学的同时,还有双男主一追一逃、底层小人物逆袭、揭露国企贪腐等,满足观众对“爽剧”期待的情节设定。

秦昊作为悬疑剧的头号代表性人物,也是迷雾剧场的金字招牌,他对于悬疑感和人物悲剧命运的把握,通过一部部剧的积累,到了《借命而生》已臻化境。通过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、一声叹息展现出角色五味杂陈的心理活动,对于秦昊来说不是难事。

杜湘东因职业信念追凶二十年,其“咬定青山不放松”的劲头令人印象深刻。

令人惊喜的是,韩庚也在这部剧中展现了“毁容式演技”,在诠释徐文国这样一个爱恨分明、重情重义的人物时,韩庚的几次分别、重逢戏,尤其是哭戏令人印象深刻。

《借命而生》的创作实践,突破了正反派二元对立的价值观,证明悬疑类型片可以承载历史反思、人性剖析等厚重主题,同时保持商业吸引力。

导演陆川透过极具电影质感的镜头语言和诗意表达,将悬疑叙事升华为对人性、命运与时代洪流的深度叩问。

作为网络剧中发展最成熟的类型,不同形式、主题、拍摄手法的悬疑剧,对行业破局具有重要意义。

至少在长短剧集交战、争夺用户注意力的时代,悬疑剧不应满足于“短平快”的刺激,而应成为折射社会现实的棱镜。

正如陆川在采访中所言:“悬疑只是外壳,我们真正想拍的,是被时代洪流裹挟的普通人。”

【文/无花果】

来源:影视独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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