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《棋士》透视当下悬疑涉案剧的叙事策略

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-04-30 09:06 1

摘要:在国产悬疑涉案剧同质化竞争的当下,《棋士》独树一帜地将围棋文化中的“落子、布局、中盘、官子”转化为叙事哲学,以棋盘隐喻人生博弈,在黑白交织中构建起兼具美学深度与现实厚度的创作坐标系。《棋士》的价值不仅在于以“影像本文”实现围棋智慧的创造性转化,更在于串联起“落

在国产悬疑涉案剧同质化竞争的当下,《棋士》独树一帜地将围棋文化中的“落子、布局、中盘、官子”转化为叙事哲学,以棋盘隐喻人生博弈,在黑白交织中构建起兼具美学深度与现实厚度的创作坐标系。《棋士》的价值不仅在于以“影像本文”实现围棋智慧的创造性转化,更在于串联起“落子定调—布局谋势—中盘绞杀—官子收束”的悬疑涉案剧叙事范式。

落子——在“灰度地带”锚定人性坐标。围棋首重“落子”,讲究以关键一子奠定全局基调。《棋士》的人物塑造深谙此道,在开篇便为王宝强饰演的主角崔业注入“棋士”理性与“骑士”温情的双重基因,于人性的“灰度地带”雕琢复杂多面的角色灵魂:崔业作为围棋教师,前半生只精于围棋盘面“做活”“打劫”的理性计算,却又渴望在真实生活中践行守护小家的“骑士”精神,试图以纹枰上的绝对掌控力抵御生活中的真实危机。剧中,他将夏生悉心照料的小龟尸体撇进海里,成为其性格定调的关键注脚:小龟尸体的沉入海底与崔业的冷漠侧目形成视觉隐喻,既暴露其潜意识中“弃子自保”的内在性格定势,也暗示其仅将家庭“小我”视为人生棋局“真眼”的核心生存逻辑。这种理性与情感的共生撕裂,使角色超越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,成为人性复杂的缩影。

悬疑剧的突围,始于对“角色灰度”的深度挖掘。崔业早年为争取学棋机会假装溺水的“盘外招”,为其成年后精于算计埋下伏笔;而当他为救治孩子,精心设计偷换箱子的计划时,更是将自己置于法律、道德与情感的多重困境之中,在矛盾与挣扎间,展现出人性的复杂多面。第十七集中,崔业的哥哥崔伟,发现侄子护身符与案件证物相同的那一刻,陈明昊饰演的这一七尺硬汉通过精湛演技,将兄弟间“怀疑至亲”的痛苦具象化,使观众在理性与亲情的博弈中产生强烈共情。

布局——在星罗棋布中谋定叙事势能。围棋“布局”讲究星子错落、暗藏玄机,《棋士》的叙事结构亦然。该剧以家庭危机、警探追凶、复仇暗流三线并置,构建起如棋盘般的立体格局。崔业的家庭线、崔伟的警探线、夏生的复仇线等看似松散,却必然会在剧情推进到特定时点形成“提子式”的爆点,例如夏雨父亲的债务线与崔业的贷款线最终形成内在交汇。这种“伏笔如星,布局如网”的“做活”策略,使每条支线成为叙事势能的积蓄点,为“中盘”矛盾绞杀奠定基础。

中盘——在多线推进中编织悬念经纬。围棋“中盘”形成的“打劫”规则(“提子”后不能立即“回提”,需先在其他地方走一步“找劫材”,才可返回继续推进棋局),与《棋士》处理叙事节奏的重要密码(延宕叙事与间离效果)形成内在互文。当崔业为子治病的执念与法律道德形成激烈冲突,剧情并未急于推进至高潮,而是插入其早年学棋时假装溺水的回忆。这段看似游离的前史,如同围棋中的“劫材”,为角色“弃子自保”的极端行为提供了深层心理依据。这种“打劫式”的前史勾勒手法,让叙事张弛有度——当崔伟在证据链即将闭合时发现护身符的异常,剧情通过闪回展现崔业与儿子的温情时刻,延缓推理进程的同时,为后续核心矛盾的爆发积蓄了心理势能。

兄弟二人的手术室追逐戏,更将“打劫”造成的间离效果推向极致:崔业带着夏生躲进手术室,崔伟紧随其后,毛玻璃上的剪影对比外化兄弟心理博弈。镜头在脚步、门把手、倒影之间快速切换,配合心跳般的剪辑节奏,将“只赢半目”的极度紧迫感推向高潮。这种“间离效果”不仅增强了悬疑感,更让观众代入顶尖棋手中盘绞杀的真实心态,感受“屠龙”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的紧张。

官子——在人生况味中收束创作哲学。围棋“官子”讲究得失取舍与境界升华,《棋士》的主题表达在此阶段亦完成从“本格推理”到“哲学追问”的跨越,也为国产悬疑涉案剧提供了如下创作启示:第一,拒绝“极端化”,拥抱“复杂性”。纹枰上的棋子永远“非黑即白”,现实社会中的生活却呈现杂糅的“灰度叙事”与道德困境。从《漫长的季节》中王响的“灰化蜕变”到《棋士》中崔业的“弃子自保”,悬疑剧的突围在于打破“纯黑纯白”的人物塑造。在《白夜追凶》与《棋士》这两部作品中,兄弟关系的戏剧性建构呈现出深刻的人性探讨。关宏峰与关宏宇的身份错位,崔伟与崔业在法与情之间的挣扎,共同展现了人性在极端情境下的复杂面向。这种叙事策略通过细腻的角色塑造,让观众在观剧过程中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,进而实现“角色—观众”于“屏幕—现实”间的情感隐性置换。第二,在“快节奏”时代坚守“慢功夫”。《棋士》的“布局”思维说明,悬疑涉案剧需要耐心经营人物“前史”,拒绝“为反转而反转”的快餐式叙事。如《漫长的季节》三幕式结构、《狂飙》二十年跨度,均通过“慢节奏”让角色成长轨迹更具说服力。在内容快速迭代的当下,这种“慢功夫”是突破同质化的关键——唯有像棋手布局般积累叙事势能,才能在“中盘”发力时引发观众的情感共振。剧中崔业与崔伟从“平行线”到“相交线”的命运转折,正源于前期细腻耐心的人物前史铺垫,由此最后“官子”阶段由兄弟反目到心结解开的“情动”过程才具备震撼人心的情感冲击力。

可以说,崔业最终的悲剧不在于计算失误,而在于试图用棋盘规则丈量人生的执念——那些被他视为“棋子”的意象,最终会叠加人性道德与情感伦理的重量,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当《棋士》的棋子最终落定,观众看到,悬疑涉案剧的创作本质上是一场关于人性的“对弈”,都需要坚守对人心幽微深邃特质的敏感开掘,这或许正是《棋士》在“官子”阶段留给当下国产悬疑涉案剧最珍贵的“劫材”。

来源:光明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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