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善美坐在吉普车上,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荒原与零散的东倒西歪的土屋,阳光斜斜洒在挡风玻璃上,将整个世界都拉得沉默又遥远。
557.刚果 第二天
善美坐在吉普车上,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荒原与零散的东倒西歪的土屋,阳光斜斜洒在挡风玻璃上,将整个世界都拉得沉默又遥远。
她想起刚到BBC不久的秋天。
那时,亚洲组副组长,莉香前辈刚从柬埔寨拍摄回来,带回一个沉甸甸的选题:《红色高棉之后的失声童年》。
那是一部短纪录片,讲述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男孩与他曾经老师之间的故事。没有背景音乐,也没有催泪的画外音,只有碎片般的对白与定格画面,冷静、节制,却让整个编辑会议室在播放结束后,静默了足足几分钟。
那天晚上,善美在剪辑室帮忙送资料,碰巧遇到还在调色的莉香前辈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:“前辈,你为什么会选这样的主题?”
莉香没回头,只淡淡说了一句:“因为那些地方,没有人愿意看、没有人愿意听。但他们,也值得被讲述。”
那句话,一直刻在她心底。
后来,受莉香影响,善美也曾提过一些选题——“移民家庭中的女性失语症”“英国郊区穆斯林女性的职场困境”……但她收到的回复却是:
“你太感性了,善美,不适合做这些过于沉重的内容。”
“你做人物专访和轻文化题材就很好。”
她也听话地往那个方向努力。
果然,她策划的《东西相遇:足球文化与庆典》光鲜亮丽,播出后获得一致好评,就连以前不太看好她的人,也开始夸她“有国际感”“综艺感强”,懂得如何把“严肃议题讲得轻盈、时尚”。
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些赞美声后,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——
“因为那些地方,没有人愿意看、没有人愿意听。但他们,也值得被讲述。”
她来这里,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能做,而是因为她知道:
这世上有太多声音,无人倾听;
有太多苦难,无人看见;
有太多故事,被沉默埋没。
她想做那个讲述的人。
哪怕只是一个画面、一句被风沙吹散的话,也值得被记录下来。
因为她始终相信——
只要有人愿意讲述,世界就还有希望。
哪怕是再微弱的光,只要存在,就不会全然沉入黑暗。
车队驶入一处热闹的小镇。Baraka指着街边拥挤的人群与沙土飞扬的市场说:“这是这附近最繁华的地方了。”
善美低头看了眼笔记本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拍摄计划与采访对象,几段文字被她用红笔划掉重写,尤其是“难民营改为第一阶段拍摄”的段落。
她还没告诉学长这件事。
轻轻咬住下唇,善美心里泛出一丝苦涩:“很多事情无法解释,只能一边做,一边承担。”
就像他也不会告诉她,巴黎谈判中每一个利害博弈的瞬间一样。
越野车继续颠簸前行,前方已经隐约可见难民营的围墙与铁皮屋顶。
手机信号开始断断续续,善美默默切换对讲机频道,确认了撤离指令,检查设备包与胶片备份。
她没让自己慌张。但她知道。真正的挑战,才刚刚开始。
而她的镜头,也终于要开始记录那些沉默却真实的声音了。
巴黎 第五天
与善美在尘土与震颤中启程不同,翔泽的战场,是一间空气恒定、却压力如潮水的玻璃会议室。
来巴黎五天了,正式谈判进入第三天。
他坐在圆桌一侧,神情冷静从容。
对面是法国方面代表团,以及战略合作银行的顾问。
早上九点准时开场,三个小时过去,双方围绕“关键部件是否必须本地生产”展开激辩。
“若文荣坚持全部关键零部件在韩国完成,” 法方主谈人摊开手,语气温和却锋利,“那么对不起,贵方将自动失去欧盟补贴资格。”
翔泽没有立刻回击。他微微侧头,朝李工递去一个眼神:“对方补贴上限是多少?”
李工低声回答:“若零部件本地制造达35%,补贴率可达20%。但牵涉知识产权——无法折让。”
翔泽点头,眼神回到对方代表,语气慢条斯理却铿锵:“我们不是来迁就的,而是来寻找共同赢局。希望你们理解。”
法方代表谈判第一天就发现了,对方主谈的年轻人真的很“难缠”,此时只是微笑,并不打算打乱自己的部署。
“如果让出主导权,不只是利润问题,”他侧头低声对李工说,,“那等于把技术命脉拱手相让。”
片刻后,他再度发言:“我们愿意讨论技术共享,但前提是阶段性。以‘联合实验室’为平台,分阶段提供适配方案,并加入回溯性评估机制,确保技术输出不被误用。”
“你是说,前期只提供部分模块试算图?” 法方律师挑眉,“你们对合作也太谨慎了。”
“我们不叫谨慎,叫有经验。”宋律师微笑着接了一句。
郑主任也适时补充:“我们可以通过提高本地供应链占比,在非关键部件上让步,以换取政策倾斜。”
话音落下,法国代表们交换了一个眼神,态度微变。
终于有人说:“我们会回去评估。”
第一轮谈判结束,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平和中。
翔泽没动,独自留在会议室,把领带松了几分,走到窗边。
巴黎的阳光正缓缓西坠,他看着窗外一架飞机划破云层,心底忽然泛起一丝遥远的惆怅。
掏出西装口袋里的小记事本,随手翻开——那是他从善美发来的那封长邮件中,一笔一划记录下的所有拍摄日程与计划。
他的眼神一寸一寸地缓缓扫过:“Day 1:抵达”、“Day 2:采访NGO”、“Day 3:小型难民学校拍摄”……
指腹轻轻划过那些字,却忽然顿住。
如果他们临时更改了拍摄计划呢?如果现场决定,善美肯定来不及汇报……
所以,他依然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。
就像过去这几天——她去慈善酒会,她改变节目顺序,她要去刚果……
他全部!都是!最后一个知道的!
沉默片刻,他打开手机,草稿箱里还留着一条没发出去的短信:
【到哪儿了?午饭吃了吗?卫星电话的编号给我。】
他盯着那行字,指尖悬停了几秒,最后还是删掉了。
“她大概只会回一句:一切都好。”
只能苦笑一声,因为他不只想听这个。
他有太多话想问她——昨晚有没有睡好?吃得习不习惯?当地的水她喝得惯吗?遇到的第一位志愿者是谁?拍摄顺利吗?
他更想的是,她就站在他面前,皱皱鼻子,一边嗔怪地送他一个白眼,一边嫌弃地抱怨:“学长,你真的好啰嗦哦!”
可惜现在,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。
合上手机,走回会议桌,拉开笔记本电脑,他调出BBC合作方的联络备忘录。
找到“非洲项目联络人”那一栏,指尖在那个名字上顿了顿——
他还没有准备打那通电话,但他要知道,如果真的有什么,他该先找谁。
如果她遇到什么,她不说,那他就自己查。
今晚还有一场闭门会议,但这不妨碍他用另一个身份,开始安排下一步。
他是MBS的常务副社长,是文荣重工的理事,是文荣集团的继承人。
但此刻,他不是任何职衔下的那个人。
他只是——尹翔泽,那个最牵挂她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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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熊本一家人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