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纪行洲先前就找赵亮问过当年的事情,赵亮嘴巴严实,什么都没说,过后纪行洲就遭遇了车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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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亮这几天的遭遇,的确是真实发生的。
只不过对他做这些事情的人,并不是陈文月那边的。
而是纪行洲这边的。
纪行洲先前就找赵亮问过当年的事情,赵亮嘴巴严实,什么都没说,过后纪行洲就遭遇了车祸。
车祸后,纪行洲让老王又去找了赵亮一趟,给他留了联系方式。
还故意让赵亮透露了自己车祸和上一个司机死亡的事情,对赵亮说,对方手段阴狠,已经不打算留活口了,如果他遇到不好的事情,就和他们联系。
赵亮一开始是将信将疑的态度,直到被人给揍了好几次,才开始害怕起来。
他一开始是想联系姓刘的,说自己什么都没说,让放过他。
但电话没打出去。
毕竟已经二十多年了,想要重新联系一个人,艰难。
然后赵亮就开始带保镖出门,把自己保护的死死的。
紧接着,他家里就发生火灾,自己开始频繁遭遇车祸,就连厂子,都差点因为煤气泄露而发生爆炸。
赵亮终于意识到,对方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。
所以,他迫不及待的联系了纪行洲,以求得到庇佑。
男人没再说什么,把事情交给老王和老张处理,牵着明霜出门。
走出工厂,外面阳光充足。
明霜感觉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点温度。
纪行洲捏捏她的手指,“后面的事情,你不要掺和了,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么多黑暗的东西。”
明霜走过去抱住他,“不要紧的,我想替你分担一些。”
“我也经历过很多,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,而且有你在,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。”明霜朝他笑笑。
纪行洲低低叹息一声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在临城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,俩人终于再度回到京市。
纪行洲给赵亮及其家人安排在京市郊外的一套别墅里,派人日夜跟着。
快抵达蓉园的时候,纪行洲接到老太太沈秋意的电话,让他回去吃饭。
前前后后加起来,纪行洲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纪家了。
他吩咐林煜调转车头,前往纪家。
俩人风尘仆仆,抵达纪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
一个月的时间,京市秋色渐浓,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变黄,被风一吹,便飘飘荡荡的落下来,像金色的蝴蝶。
纪行洲望着窗外的风景,平静道:“我母亲很喜欢秋天,也很喜欢梧桐树。”
明霜抿唇,安静握住他的手掌。
俩人进了纪家大门。
老太太等人已经吃过晚饭,一家子在沙发上就坐,气氛肃穆,只等待纪行洲的到来。
明霜陪着他进去。
俩人在茶几前站定,纪行洲安静的喊了一声:“奶奶。”
老太太指了指沙发,“坐吧。”
沙发上还有一个单人沙发空着,纪行洲没坐,按着明霜坐下,然后站在她身边。
俩人牵着的手自始至终没放开。
老人见状,只是轻微的蹙了蹙眉,也没说什么。
“这次找你回来,是想问你件事。”沈秋意看着他问:“最近这一个月,你都去哪了?”
纪行洲神色未变:“我有我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你就不管公司了?”
纪行洲:“公司不是有纪承宇和父亲吗?”
“胡闹。”老太太冷哼一声,又问:“你是不是在查你妈车祸的事情。”
纪行洲没吭声,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纪向东。
后者神色沉静,没有丝毫变化。
老太太下命令:“这件事到此为止,不准再查。”
“您管不着我的事情。”纪行洲说,“我的人生,除了我太太,谁都没资格插手。”
老太太脸色泛起薄怒,手里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:“那纪家呢?公司呢?要是查出来点什么,纪家会被人骂成什么样子,纪行洲,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?”
纪行洲薄唇勾起,脸上是淡淡的讽刺,“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姓氏吗?”
“纪行洲!”老太太彻底暴怒,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,朝他砸过来。
男人闷哼一声,额头迅速红肿起来,有鲜血缓缓流下。
明霜愣了一下,扭头看向老太太,“你有病吧。”
老太太怒气未消,又听到明霜这大不敬的话,一脸的惊愕:“你说什么?”
明霜冷冷一笑,“我说你有病。”
“你敢这么跟我说话!”
“有什么不敢的?”明霜冷嗤:“为老不尊的人,还指望别人怎么对你?我真不明白,当长辈怎么能当成你这个样子,是年轻时候被自己丈夫欺负太狠,所以老了就使劲折磨他的后代吗?如果是这样,那我对你表示同情,可这不代表,你就能随便欺负人。”
“纪行洲的母亲是怎么死的,某些人心知肚明,三番四次阻止我们调查,现在发现阻止不了,就想用这种手段,殊不知,越是阻拦我们,就越是能显示出你的心虚。”
明霜看向陈文月,微微眯眼,“法律的制裁早晚会降临到某些人身上,不管你做什么,都阻止不了真相浮出水面。”
陈文月攥紧手指,色厉内荏的开口:“你说话就说话,看我干什么?又不是我干的。”
明霜好脾气的笑笑,“哦,我又没说是你干的,你急什么。”
“你——”
明霜懒得和她费口舌,又看向老太太,“纪家有你这么一个老太太坐镇,难怪这些年生意走下坡路,活该。”
老太太气的脸色铁青。
若是以前,明霜还会担心自己说话太过分会不会导致老人气出毛病,现在她可完全不在乎。
当着她的面打她老公,这谁能忍。
明霜深吸一口气,最后看向自始至终没说话的纪向东。
“自己妻子的死亡真相都可以不在乎,当男人当到你这份上,真是够窝囊的。”
每个人都被她怼了一番,明霜心里那口气才顺畅,只有纪承宇,段位太低,她懒得理。
说完,明霜拉过纪行洲,头也没回出了纪家。
上车后,明霜让林煜开车去医院,给纪行洲的额头做了简单的包扎。
其实这只是小伤,对纪行洲来说完全不算什么。
但被人心疼,总是让人开心的。
更何况,今天还看到明霜给他出气。
原本阴郁的心情,因为有她在,都好了很多。
男人的额头上用白色纱布包扎。
本身纪行洲就因为车祸吃了不少苦,这会儿额头又破了,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衫坐在那,脸色看着都清瘦许多,让人不免心疼。
护士包扎完,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。
明霜坐在他面前,垂眸看着他额头的伤,表情不快。
纪行洲握住她的手,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,“我们纪太太怎么这么不开心啊。”
明霜幽幽看他一眼:“老公都负伤了,还要我咧着嘴笑吗?”
纪行洲唇角勾起,望着她的眼眸是说不出的柔和愉悦。
“没关系啊,你不是为我出气了吗。”
明霜牵着他起身,把衣服给他穿上,“纪总,你这么喜欢被人保护啊。”
“嗯,只喜欢被你保护。”
纪行洲垂眸看着她漂亮白皙的小脸,低下头,在她额头亲了亲。
明霜被他哄的没脾气,无可奈何的笑笑。
“走吧,回家。”
“好,回家。”
一番波折后回到蓉园,已经晚上九点多。
舅妈他们都还没睡,早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,所以一大家子都在耐心等着。
回家前,明霜和纪行洲俩人就已经对过口供。
在临城遇到的事情只挑好的说,车祸的事情一律不提,免得家人担心。
只是额头上的伤是遮掩不住的,只能坦白。
舅舅方瑾生这会儿也在蓉园,看到纪行洲额头的伤后,颇为震怒。
“简直是欺人太甚!纪家那老婆子,真当我们方家人死绝了吗?居然敢这么欺负我们!”
林佩兰也跟着生气,“明天必须要去纪家讨个说法,当年把行洲私自送到国外就算了,现在居然还动手打人,他们纪家真是无法无天!”
纪行洲:“舅舅,舅妈,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就好,我姓纪,和他们是一家人,他们想打我骂我,都没人可以阻止,你们去了,也只会更生气。”
林佩兰还想说些什么,被方瑾生制止。
“好了,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,不管怎么样,行洲,你要记住,方家永远都是你的家。”
纪行洲对上舅舅的眼睛,会心一笑,“当然。”
时间太晚,再来回奔波难免疲乏,方瑾生今晚也住在了蓉园。
好在蓉园地方大,不然这么多人,还真是有些住不下。
各自洗了澡回到房间,明霜浑身疲累,但是却睡不着。
纪行洲洗完澡出来,将人搂进怀里,手指摩挲着女人脸颊,低声询问:“有心事?”
明霜顿了顿:“是有一点。”
“跟我说说。”
明霜抬头看着他,“纪家当年要送你出国,你为什么要听从?如果你向舅舅求助的话,舅舅肯定不会不管你的啊。”
身边有亲人陪着长大,至少他不会那么孤单。
“心疼我?”纪行洲低笑。
明霜掐了他一把:“说正经的。”
男人握住她手指,“可能是我想看看我的家人会对我到哪种地步吧。”
明霜一怔,抬眸看着他,微微蹙起眉。
纪行洲语气平静:“母亲去世后没多久,父亲就娶了其他人进门,还打算将我送到国外,兴许是这一系列变故来的太突然,让我有些难以置信。”
“难以置信,自己一瞬间不但没了母亲,也没了父亲。”
“虽然在我的成长轨迹中,父亲这个角色,似乎一直都是可有可无,但偶尔,还是会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父爱和照顾的。”
明霜听着,觉得心里很难受。
明霜的人生里,父亲母亲这两个角色一直都是坏人的存在。
后来,她被姐姐带着逃出去,日子虽然过的苦,可是受到的照顾和爱却不少。
姐姐一个人充当了她人生中所有长辈的角色,教会她很多东西,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。
所以后来,尽管回到明家后不被喜欢和偏爱,明霜也没有自我否定和厌弃,不会觉得痛苦难受。
可纪行洲呢。
明明小时候生活平静幸福,可却一夕之间遭遇变故,并被告知,他的父亲从来不爱他。
他该如何自处。
他那时候还那么小,却要经历这些,在一瞬间长大。
他独自一个人被送到国外的那天,在想什么呢。
他在国外度过的第一个夜晚,会不会很害怕。
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未来,要永远这样一个人。
明霜越想,便越觉得心里难受,难受的要哭出来。
她用力抱紧纪行洲,嗓音微微哽咽道:“以后有我在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男人闷声低笑,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长发。
“当然,难道你还想陪别人?”
明霜悲伤的情绪一下子被打破,用力捶打了一下纪行洲的肩膀。
纪行洲将她抱进怀里,笑出声来。
“早知道跟你说这些,就能让你心疼我,喜欢上你的第一天,我就该跟你卖惨。”
明霜从他怀里探出头,“我现在是喜欢你才心疼你,不喜欢你的时候,才不会这样。”
“那我以后多说一些我在国外的事情,让你好心疼心疼我。”
说到这里,明霜倒是好奇,“你真的没在国外谈过恋爱吗?”
“纪太太,要不哪天,我带你去我的母校转转,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导师,关于我的事情,他最清楚。”纪行洲调侃的望着他,“放心,我绝对不会提前跟他串供,到时候,你想怎么问都可以,最好把我上学时候做实验的失败次数也问出来,方便你以后嘲笑我。”
明霜哼了一声,“我才不要,谁会对你的事情感兴趣,你谈没谈过都是你的事情,我才不会乱吃飞醋。”
纪行洲望着她笑,“我真的没谈过,那会儿估计是情感没有开窍,所以谈恋爱这件事对我的吸引力不大,注意力都在学业上,后来要回国,才按照自己的计划,挑选了一个契约妻子,但谁能想到……”
“就这么栽了。”
说话的同时,纪行洲五指分开她的手,十指紧扣的用力握紧。
“不管以前现在还是以后,都只有你,只喜欢你一个。”
明霜心脏软化成一摊水。
在朦胧的黑暗中,对上男人认真专注的目光。
她微微撑起一点身子,俯身过去吻了吻他。
一个带着珍爱和喜欢的吻,不含任何其他意味,只让人觉得温暖。
半个多月没去面馆,好在店员们现在在经营方面已经很成熟,不用明霜怎么操心。
但回到京市第二天,明霜还是去视察了一下。
今天恰好是周末,小吴又请了假,店里生意有些忙。
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明霜便在店里待了一天。
五点钟,纪行洲下班,她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。
就在这时,门口又进来一位客人。
“欢迎光临,请问想吃点什么?”明霜走过去问。
“你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是什么面?”男人穿着朴素,戴着顶鸭舌帽,看不清楚面容,声音有些沙哑。
明霜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单,“这个牛肉面很受欢迎。”
男人也伸出手,指了指牛肉面,“那就这个,要重辣。”
明霜视线在男人的手上扫过,顿了一下,随后不动声色的道了一声“好。”
男人的右手戴着一只黑色手套,但小拇指的位置,是扁下去的。
如果没猜错,他应该只有四根手指。
明霜压下心底情绪,走到后厨对安师傅说:“一份牛肉面,重辣。”
“好嘞。”
回到前台,明霜在椅子上坐下。
小谢趴在那,好奇的问:“老板,你不是准备回家吗?”
明霜:“嗯,一会儿就走。”
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个鸭舌帽男人。
男人头一直低着,仍旧看不清楚面容,但从下半张脸看,应该不年轻了。
牛肉面很快就做好,小段将面送上去。
男人微微抬头,朝着小段说了句谢谢。
明霜这才看清楚他的脸。
虽然赵亮给的那张照片有些模糊,但还是能和人对上号的。
眼前这个人,就是赵亮手机里的那个人。
陈文月的表哥。
那个姓刘的男人。
明霜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攥紧,感觉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速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现在该干什么?
对,联系纪行洲。
明霜拿出手机,第一反应是给纪行洲打电话,但又怕会打草惊蛇,于是改成发微信。
【我见到陈文月的表哥了。】
【他在我店里吃面,快过来,我想办法拖住他。】
明霜发完,举起手机对准男人,拍了一张照片,发给纪行洲。
发完后,她抬头,恰好对上男人的视线。
明霜顿时心跳如雷,强装镇定的垂眸,避开视线,喝了一口桌上的冷水。
“结账。”
男人说了一声,从口袋里取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,转身离去。
小谢过去拿钱,喊了一声:“哎,你给多了,这面只要十八块。”
男人没回头。
明霜起身跟出去,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老板,你没拿包。”小谢又喊了一声。
明霜也没回头。
“真奇怪,怎么都匆匆忙忙的。”嘀咕了一句,小谢才拿着钱回到位子上。
这条商业街上人很多,再加上是周末,人只会更多。
那人走路不快不慢,刚好让明霜可以跟得上。
明霜一路跟随男人走过这条商业街,看着他进了一个古董店。
顿了一下,明霜拿出手机,给纪行洲发了一个定位,这才继续跟着进去。
古董店里人不多,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在,没看到进来的人。
明霜上前追问:“请问刚刚进来的男人去了哪里?”
小伙指了指后院:“后面。”
“谢谢。”
明霜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,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他跑了,便直接跟了进去。
古董店后面是一处小院,很僻静。
明霜站在院子中间,四下看了看,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不对劲。
她一回头,便看到那男人阴着一张脸,抬手朝她打过来。
明霜身子往下一蹲,躲过一击,随后又迅速起身,朝男人挥拳。
却不想,竟然被接下了这一拳。
男人力气很大,明霜心底惊了一下,又抬脚踹他,但也被人轻松躲过。
那人冷笑了一声,“就这点伎俩,还敢动手,小姑娘,你胆子可真够大的。”
说完,男人用力抓住明霜胳膊一扭,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声,明霜手臂传来剧痛。
脱臼了。
脸色瞬间白了下去,额头布满冷汗。
随后,男人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,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。
明霜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,整个世界天旋地转,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。
耳边传来男人阴森的嗓音:“这么蠢,看不出来我是在故意钓你吗?”
随后,明霜意识全无。
——
纪行洲收到明霜发来的消息后,就第一时间赶了过去。
但路上总得需要一些时间。
从纪氏到面馆,少说也得半个小时。
刚走了一小半车程,他便又收到明霜发来的定位。
他打了电话过去,但是却没有人接。
于是就给明霜发消息。
然而消息也是石沉大海。
心脏处没来由的慌乱,他立刻定位到那家古董店,让林煜开车过去。
等抵达古董店,已经是半小时后。
古董店里气氛正常,纪行洲拿出明霜的照片,询问店员。
对方说:“这位女士的确来过我们店,但是我并没有见她出来,我们这里有后门,或许她从后门出去了。”
纪行洲顿了一下,又找出那个男人的照片。
“这个人,来过吗?”
店员看了一眼,回答道:“来过,但同样没见他出来,兴许也是从后门走的。”
纪行洲抬眸,扫了店员一眼,沉思片刻问道:“你们老板是谁?”
“我们老板现在不在店里。”
“那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
店员犹疑半晌,“请稍等。”
他打了个电话出去,走到一旁说了几句,随后才将电话交给纪行洲,“您还有什么要求,可以跟我们老板说。”
纪行洲接过电话。
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声音。
“你好,请问找我有事吗?”
纪行洲问的直白:“刘玉成,你认识吗?”
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,随后自然的回:“不认识,怎么了?你哪位啊。”
“他绑架了我妻子,如果你知情不报,就是共犯。”
“我真的不认识,你打错电话了。”
随后,电话被挂断。
纪行洲神色阴翳。
他不是警察,没有资格搜查古董店,现在,只能先报警。
在警方到来前的这段时间,纪行洲让林煜守着后门,自己则在古董店里找了一圈。
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。
这在纪行洲的设想范围内,毕竟他赶过来路上也花了时间。
那人一定不会就这么待在店里的。
古董店外有摄像头,警方的人到来后,便查看了监控。
监控拍的清清楚楚,明霜和那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店里,直到纪行洲抵达,都没有看到人出来。
而古董店后门没有摄像头。
纪行洲的脸色愈发深沉难看起来,理智在崩坏的边缘徘徊。
“纪先生,你近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?”警方问他。
纪行洲点头,“我大概知道是谁,但没有证据。”
“没有证据,那事情就难办了,绑架这种事情,如果是图财,那么对方一定会主动联系家属,但若是寻仇,就不好说了。”
如果是寻仇,那么明霜的安全就很难保障。
毕竟,杀人抛尸并不需要多少时间,只要一分钟,就能把人脖子给抹了。
古董店里一片静默。
“纪先生,您把嫌疑人告诉我,我这就带人去调查,说不定能问出来些什么。”出警警方开口。
纪行洲没吭声,兜里手机响了几下。
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,随后丢给林煜一个眼神,自己转身离开。
“哎,纪先生……”
林煜上前挡住警方:“孙警官,我觉得有必要先联系一下这家店的老板,说不定,她和凶手会有什么关联。”
-
纪行洲开车前往金帝斯。
他所能想到的,最直接的方式,就是抓住陈文月的命根子纪承宇。
上一次,老太太绑架了明霜,他也是这么干的。
但没想到,陈文月还挺有先见之明,竟然早早的就把纪承宇给送到国外去了。
贺寒庭的人没有找到纪承宇,但是却有其他收获——找到了陈文月的姘头。
陈文月这么多年藏在心里最深最大的秘密,就是这个姘头。
她以为自己这次万无一失,一定能赢过纪行洲一次,可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人给出了弱点。
金帝斯今天没有营业。
准确来说,是营业了的,但在半个小时前,经理亲自跟所有客人致歉,说要临时检查,送走了所有客人。
纪行洲抵达金帝斯,直接上了三楼一号房间。
经理一路跟随,替他推开门,看男人进去,这才重新关上房间门。
房间幽暗,贺寒庭坐在沙发上,面前,身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被两个保镖用力按在地上,脸上乌青一片。
沙发旁边,还有一个拿着电脑的金发少年。
少年面庞年轻,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,看上去顶多十七八岁的年纪。
“来了,那就交给你们了。”贺寒庭说完,朝着旁边少年的肩膀拍了拍,“老弟,加油。”
少年冲他翻了个白眼。
“谢了。”纪行洲说。
贺寒庭打小就是个混不吝,和纪行洲的内敛斯文不同,他最擅长和人打交道,不论去到哪里,都能很快混出自己一片天。
京市鱼龙混杂,是个最不缺大佬的地方。
贺寒庭来到这里没几年,就已经成功混迹在各种圈子里,不论什么地方,他都能说上一两句话。
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陈文月的弱点,这件事也只有贺寒庭能办到。
“有刀吗?”纪行洲问了一句。
贺寒庭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扔给他。
“悠着点,别闹出人命。”
“我知道分寸。”
俩人相识许多年,彼此都清楚对方性格,贺寒庭也没再多叮嘱。
只是……认识纪行洲这么多年,这还是贺寒庭第一次见到他怒气浮于表面的模样。
眼里的杀气和阴暗,都快溢出来了。
兴许是成长环境使然,纪行洲这个人,总是冷静漠然,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。
可实际上,不管什么事,他都很有分寸,事业上是如此,生活里也非常理智。
当初,他带着明霜来见他们这群好友,贺寒庭就知道,他动了心思。
原本以为只是一时兴起,没想到是真的栽了。
而且栽的彻彻底底,理智和斯文的面目,都被拆碎。
贺寒庭走出包间,抽了根烟。
心里想着,要是那人被弄死了,他这个好友,该怎么给纪行洲善后。
包厢里,保镖还在,仍旧押着那男人
纪行洲走到他面前坐下,玩弄着手里的匕首。
“……我哪里得罪你了?”地上男人挣扎着抬起头看他,声音沙哑晦涩。
纪行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一双眼眸如同寒冰。
他二话没说,转了一下手里匕首,然后狠狠扎进他手背。
“啊——!”
男人疼的尖叫出声,几乎晕厥过去。
但兴许是因为太疼,本来就混沌的大脑,反而更清醒了,根本晕不过去。
尖叫完,他就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,无力的趴在地板上,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。
随后,纪行洲拿起桌子上的手机,从通讯录里找到陈文月的号码,拨了出去。
“喂,阿风,怎么了?”
陈文月的声音里带着甜蜜。
男人动了动手指,匍匐在地上,没吭声。
那头,陈文月意识到不对,“阿风?”
“救我……”名叫阿风的男人喃喃道。
“阿风?”陈文月急了,“你怎么了?你快说话啊!”
“救我……”阿风又喊了一声,随即咳嗽起来。
纪行洲幽冷道:“听到了?”
陈文月一顿,嗓音里控制不住的错愕:“纪行洲!”
纪行洲淡淡嗯了一声,“是我。”
陈文月又慌张又害怕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你想做什么?我警告你不要乱来,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给你两个选择,一,确保明霜安全,让她给我打电话,再把她送回蓉园;二,你的奸情会暴露,你的情人也会死,自己选。”
陈文月彻底慌了,“你神经病啊!纪行洲,你到底想干嘛?我哪里招惹你了,你又发疯!”
纪行洲淡淡的听着她在电话那头装。
“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。”纪行洲平静道,“如果半个小时内,我没有收到明霜打给我的电话,这个男人的小拇指就会被切掉。”
“纪行洲,你敢!”陈文月怒道,“你这是犯法,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你大可以看看我敢不敢。”
说完,纪行洲挂断电话。
纪行洲偏头看向身侧的金发少年,眉头紧蹙起来:“怎么样?”
少年的手指灵活的在电脑上操作着,含糊不清的对着纪行洲说了句:“OK,成功将远程芯片种植到她手机里了,接下来,她给谁打电话我们都能得知。”
纪行洲薄唇紧抿。
陈文月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。
仅仅只是一个情夫,根本不会让她动摇。
只能用其他方式。
少年姓楚,单名一个延,是贺寒庭的表弟,同时,也是网络高手,追踪监听是他最擅长的技能。
只要陈文月给对方打电话,楚延就能顺着网络找到对方的IP地址。
笔记本电脑上闪过一连串绿色代码,快的让人眼花缭乱。
纪家老宅。
天色逐渐昏暗下去,入秋后,气温也降了下来,天色一黑,夜里便多少有些凉。
但陈文月却在自己房间来回踱步,急的额头冒汗。
纪向东还没回来,她把自己关进卫生间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电话响了几声,才被人接通。
那头,是个沙哑的男声。
“什么事?”
“人呢?明霜在哪?”
“在老地方,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?我正要动手呢,摄像机都调好了。”
陈文月语气低沉冰冷:“纪行洲抓了阿风。”
刘玉成冷嗤:“小月,这种时候,你该不会要因为一个男人坏了计划吧,你要知道,纪行洲已经在调查他母亲车祸真相,要是真让他查出点什么,我们俩可都要坐牢,只有给他一点教训,让他知难而退,把他赶出国外,我们两个才能安全。”
“我知道!我不会坏了计划。”陈文月冷冷开口:“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说,计划照旧,不要闹出人命来,玩够了就把人扔回去,我们不能再担负一条人命。”
刘玉成叼着烟,冷笑道: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随后,电话被切断。
—
明霜被一盆冷水泼醒。
入目,是一个男人狰狞阴险的脸。
“醒了就好,接下来的表演,你要是不醒,那可就没意思了。”
刘玉成冷笑:“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刘玉成,你丈夫纪行洲母亲的死,是我一手策划的。”
明霜咬着唇,目光死死盯着对方。
“别这么看我,我知道你很无辜,毕竟我们无冤无仇,可谁让你嫁错了人,那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。”
明霜深吸一口气,她全身被绳子捆着,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性。
“指使你害死纪行洲母亲的人,是不是陈文月?”
刘玉成眼眸微微一眯。
明霜道:“都这种时候了,就算要我死,也得让我死明白点吧。”
“行吧,那我也不瞒你,没错,是她。”刘玉成勾唇:“她给了我五千万,让我给她做事,本来就是一家人,她得利,就是我得利,我自然难辞其咎。”
“果然是她!”明霜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本来的计划,是找个开货车的撞死她,制造成意外的假象,没想到,那个女人居然自己把车开下去了,真是蠢,说起来这事还真怨不得我,是她自己太胆小了,再加上刹车失灵,只能说,是老天要收她。”
刘玉成说完,还很可惜:“我还损失了一百万呢,那个货车司机真是屁用没有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明霜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“刹车失灵不是你搞的鬼吗?”
刘玉成蹙眉:“刹车失灵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只安排了一个货车司机。”
明霜又问:“你是不是派人弄死了方瑜……就是纪行洲母亲生前的司机?就在大概两个月前。”
刘玉成一脸不耐烦:“什么东西,我都说了我只安排了一个司机,就那个姓赵的,少踏马跟我在这儿东扯西扯。”
说完,刘玉成伸手,捏着明霜的下巴,将一颗药塞进她口中,随后又往她嘴里灌水。
药丸不受控制的被吞下去,明霜咳嗽几声,声音沙哑的问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
男人阴冷一笑:“当然是好东西。”
随后,拍了拍手,暗处走出来一个浑身横肉的肌肉男。
刘玉成退回到摄像机后,准备观赏接下来的画面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越野忽然冲破仓库大门,撞了进来。
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刘玉成撞翻在地。
他狠狠咒骂了一句,刚要起身骂人,就看到越野车门打开,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。
保镖冲上前,一人一拳将准备对明霜动手的那男人撂倒在地。
见势不对,刘玉成当即起身要跑,被一只黑色皮鞋踹翻。
他还没反应过来,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下来,打的他眼冒金星,连爬都爬不起来,整个人如同死狗一样倒在地上,出气多,进气少。
纪行洲一身戾气,如同地狱来的阎罗,让人心生畏惧。
残存的理智让他收回手,深吸了一口气,扭头看向明霜。
明霜刚被解绑,但药效已经开始发作,意识逐渐被侵吞。
她无助的蹲下身,浑身都在颤抖。
纪行洲走过去,脱了外套,将她抱在怀里,打横抱起往外走。
明霜抓住他的手,亲密接触带来的感觉,让她觉得如同一汪清泉,瞬间缓解了她的渴望。
但很快,理智便被再次淹没。
不够,远远不够。
明霜声音抖着:“纪行洲……”
男人嗓音沉稳:“我在。”
“摄……摄像机。”明霜呼吸急促道:“摄像机要记得拿,很重要。”
纪行洲顿了顿,目光扫过一旁的摄像机。
“好。”
说完这些,明霜的意识被彻底侵吞。
再度醒来,是在医院。
耳边传来药水滴答滴答的声音,还有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。
明霜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临城。
手臂上传来的细微不适,让她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。
摄像机!
明霜眼眸猛然睁大。
“醒了,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纪行洲的声音忽然传来。
明霜这才意识到,他就在自己身边。
“摄像机呢?那个里面录到了很重要的东西。”她急切的问。
纪行洲伸手,安慰的抚摸她的鬓角:“拿到了,别担心。”
明霜这才点头,然后急切的想要跟纪行洲说自己的猜疑。
刚开了个头,就被男人冷肃的声音打断。
“霜霜,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,先不要想这些。”
明霜一顿,看着男人沉冷的目光,把嘴里的话收了回去。
纪行洲,情绪不对。
像是知道自己吓到了他,纪行洲很快又温柔下来,缓缓吸了一口气。
“吓到你了,对不起。”
明霜摇头:“没有。”
男人握紧她的手,“霜霜,他们给你下了脏药,但通过洗胃,已经没事了,你现在身体很虚弱,手臂脱臼的位置也要好好休养,别再操心其他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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