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洪荒》42:不舍得吃的馍馍(作者:王世录)
铁佛寺超过预定的工期一个多星期完成了任务,这还是进度最快的河段。阮村的还看不到胜利的希望。铁佛寺的人要卷铺盖回家时让娄兴武拦住了,他让铁佛寺的帮帮阮村的,要不然,阮村会拖全营的后腿。李耕田征取村民的意见时大家都不愿意留下,他只好向娄兴武如实汇报。娄兴武说:“老
铁佛寺超过预定的工期一个多星期完成了任务,这还是进度最快的河段。阮村的还看不到胜利的希望。铁佛寺的人要卷铺盖回家时让娄兴武拦住了,他让铁佛寺的帮帮阮村的,要不然,阮村会拖全营的后腿。李耕田征取村民的意见时大家都不愿意留下,他只好向娄兴武如实汇报。娄兴武说:“老
河底的土都是湿泥,车子下不来,只能用铁锹将河底的湿泥土甩到高处,然后再装车往河岸上运,这样就慢多了。进度越慢,上面催得越紧,下面为了迎合上面,就大干加盲干,这样一来,不到两天的时间,整个河段连续发生五、六起车子滚落下去的事故,人也伤了好几个。阮村的一辆架车滑下
林同祥又在高音喇叭里发出号召,要求时间过半,任务过半。娄兴武亲自到各河段上督促进度。娄兴武走到哪个河段,哪个河段的人就嗷嗷地叫一阵子,等他一走,又悄无声息。各河段的负责人也想把进度赶快点,但是,他们心里都很清楚,只要伙食上不去,再催也就这么大的劲了。
比赛的前一个多星期人们确实是闷着头实干的,并且,都付出了超强体力。河床越挖越深,上岸的坡度就越来越大,再加上泥土越来越湿,往河滩上运土越来越难。即使在车道上铺上草袋子,重车上坡时车轮还是唧唧哇哇地直往下陷。
铁佛寺河段的左边是阮村的,右边是牛庄的。阮村的妇女多,男人少,牛庄的年轻人较多,铁佛寺村的净是些不老不少的,李耕田想和阮村结对子,娄兴武说:“老李,你们是铁排,人家是软排,你这不是明显地欺负人家吗,我看你们和牛排结对子比较合适。”
开挖河道已进行三天,新鲜劲也过去了,开挖速度明显降下来。这个吵着胳膊疼,那个吵着腿疼,往车上装土的只能一次铲半铁锹土,掘土时总是脚踩住铁锹晃悠几下才把铁锹踩下去,往河岸上运土的卸完土总要休息一会儿才驾着空车往河床里返。这有个别人偷懒的情况,但是,大多数还是因为
中午的饭还是烀红萝卜,这引起大家一番议论。大家都知道,挖河时公家给补助主粮,再苦再累,干半天活能换一顿面食足以。大家没见到面食,都像泄气的皮球,有的垂头丧气地端着一盆子红萝卜离开了伙房,有的把气撒到做饭的袁驴儿身上。袁驴儿是村里的绝户头,五十多岁了,没儿没女,
挖河会战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,一个县为一个团,一个乡为一个营,一个社为一个连,一个自然村就是一个排,铁佛寺村村大,自成一个社,但是,和别的社相比又是一个小社,所以,被编为“铁佛寺排”,简称“铁排”。从早晨七点开工,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,一直到下午七点才能收工
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很黑了,人们放下车子就瘫倒地上。李耕田去指挥部认领河段了,人们不知在哪儿安营扎寨,仿佛在蒙着黑幕的旷野里长途奔袭的狼群,一下子失去了目标,饥饿,劳累,恐慌,伴着夜幕向他们挤压下来,引起一阵躁动,吵得满天的繁星都乱翻眼睛,但是,很快,瘫倒在地的
自从村里有了学校,李耕田就不再让村民到她家门口聚会,而改到了学校门口的大槐树下,这可能是因为大槐树下不再冷落的原因。孩子们看到这么多大人和车子都聚到大槐树下都很好奇,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。
刘凤兰领个陌生男人回到家让张丰田愣了半天,不过,刘凤兰反应还比较快,赶紧介绍道:“丰田,这是支书刚给学校安排过来的蒋老师,蒋老师是县里的干部,本来是来我们村劳动的,支书觉得他有文化,就让他来学校教学了。”她又指着张丰田说:“这是我家那口子,你们俩先在这儿说话,
虽说刘凤兰弄不清右派分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儿,但是,她知道“地、富、反、坏、右”是被打倒的对象,而里面正好有个“右”字,她知道前面的四个字分别代表地主、富农、反动派、坏蛋,她心想,后面的右字大概指的就是右派分子吧,于是,她马上警惕起来,她说:“右派分子是啥坏人,看
刚一放学,张解放和李新民就吵起来,张解放说:“你戳我弟弟干啥?”李新民说:“我戳他又咋了,你能把我咋样。”两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,尽管李新民比张解放小一岁,一开始,李新民并不示弱,两人打得不可开交。但是,当他发现自己的鼻子流血后就哭着跑了。
刘凤兰万万没想到,正式上课这一天,来学校的孩子比正式报名的多一倍还要多。有的是一搭一,有的来一个搭进来好几个,有带弟弟来的,有带妹妹的。张解放的一旁坐着张援朝,另一旁还站着个张麦生,张土妮背上背着张谷生,其他孩子与他们也类似。刘凤兰看到这种情况又可笑又可恼。她
村里有了学校,轮到让孩子去上学的时候,张丰年又犯难了。因为他要去参加挖河会战,剩张吴氏一个人在家又要干地里的活又要干家里的活,根本照顾不过来那么多孩子,两口子合计过来合计过去,只能让张土妮在家看着几个小的,让张解放和张土改去上学。这一下,张土妮不干了,她又哭又
张丰年走到李耕田家时,李耕田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村民,他们的目的和他是一样的,就是想刨点红萝卜,先应付一下眼前的饥荒。但是,这个要求遭到李耕田的拒绝。张丰年说:“虽说我们都入合作社了,可是,那地还属于我们自己的,我们从自己地里刨点红萝卜,为啥不中?”村民附和着张
大人们为了多剔一把萝卜苗,在拼命地忙碌着。孩子们可不像大人们那样,对饥荒那么恐惧,这时,全村的孩子们都聚集在地头,无忧无虑地玩耍着,有的女孩跳方格,有的女孩玩石子;有少部分男孩参与到女孩的游戏中,但大多少男孩都在打打闹闹,互相投土坷垃。一会儿,他们大打出手,乱
张丰年回到家感觉最强烈的不是胳膊的酸疼,也不是腿脚的肿胀,更不是脊椎的劳损,而是饥饿。他两手托住碗帮,口不离碗边,缓缓仰着脖子,一口气把一碗面糊吞进肚里,直到面朝天时,他才将碗移开嘴边。张吴氏把碗接过去又给他盛一碗,在他接过碗把嘴挨住碗边的时候,孩子们的身影进
张丰年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,他把牛拴到牛槽上,正准备点上烟锅解解闷,但是,孩子们的打闹又引起他的唠叨,“你们就知道胡闹,也不知道操一点心,那麦子都捂霉了,你们也不去看看。”